“不用,我以后如何自有打算,不劳阁下费心了。”
“小丫头好没良心,就用这种态度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之恩?当初在楚青阳手上,我并无性命之忧吧,说不定由楚青阳护送,我现在已然到京城了。”
是的,顾惜夕的下一步是要入盛京,要查三年前知晓阁被灭的真相,查幕后黑手,盛京之行是避免不了的。
知晓阁的规矩是‘匡扶正义、不涉朝事’,可是鲜有人知道师父一直都在暗中收集元盛的军政要事,京中各显赫人物的生平记事甚至隐秘轶事,就连元启东洲西洲的情报都在收集。颜红素有过目不忘之能,每次收集整理好的情报师父都让她默记下来,再将情报烧毁,现在想来师父是明智的,知晓阁被搬空,这些机密却并没有一同泄露掉。
顾惜夕一直就没明白师父此举的意图,师父有大才,却不事朝廷,偏安一隅,可为何秘密地在做这些呢?知晓阁知晓天下事,其是是在为师父做的这件事打掩护,自己虽不解,但还是听从师父意思暗暗在做,这件事除了师父,阁中只有自己一人知晓,所以凭借着自己所掌握的消息,入京未必不能开辟出一条路来。
“你要入京?京城可是虎狼环伺,你还是戴罪之身,此去京城无疑是自投罗网。”
“我知道,但我非去不可!”顾惜夕看了一眼墨轻寒,继续道:“但愿你九重楼不是这虎狼环伺中其中的一个!”要是这九重楼也图谋着什么,顾惜夕不觉得目前的自己能顺利成事。
“九重楼没有觊觎顾家,此去盛京,你是要为镇国公府喊冤翻案吗?”
顾惜夕疑惑地看向墨轻寒,对啊,墨轻寒眼里自己是顾惜夕,自己倒是还没想过要为镇国公府翻案,这种武将忠门的冤情大抵不过是兵权过重,在位之人忌惮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什么好喊冤的呢?翻案不过是徒劳送掉顾惜夕这条命而已,但自己这副身体是顾府给的,深受此恩,还是决定等自己的事了了,以后若有机会必定愿意给镇国公府证清名,还了这恩情。
“不知道,先去看看吧!”
“我劝你还是不要冒险,镇国公府如今就剩你一人了,即使翻了案也换不回老将军再活过来,我想他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就好,是谋逆还是忠君未必有那么重要。”
顾惜夕看着墨轻寒,这人似乎是真心在为顾惜夕打算,只可惜自己不是顾惜夕,重活一世她本也可选择安稳度日,但做不到,前尘往事在她这里翻不了篇。
“墨公子管的太多了,我何去何从是生是死似乎轮不着公子过问。”
“你……我看你身世可悯不跟你计较,既然都是回京,一同走?”
“不用,你回你的,我走我的。”
“丫头,此去盛京,路上可不太平,与我同路,好歹能护你一二。”
“不敢当,九重楼要价那么高,若是请九重楼第一高手一路护送,你说说我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呢?再说至于危险?能有在你身边待着更危险吗?又是刺杀又是遇袭,这几天可是精彩的很。”
墨轻寒怔住,自己竟然被呛得哑口无言。
“好,很好,算我多管闲事,最后问一句,顾府藏得秘密是什么?那些人在翻找什么?”
“怎么?终于忍不住问啦?这就是你一直把我带在身边的原因吧,取得我的信任,然后就水到渠成,不过很可惜,我对这顾府的事知之甚少,这丫头身上藏着什么秘密问我只是白费功夫!”
说完顾惜夕忽感自己刚才的话措辞不当,然后补充道:“真的,这顾惜夕……不……我是说我之前是真的痴傻,神志清醒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不管你信不信,我并不知道更多的。”
一席谈话,墨轻寒就觉得有哪里不对,还是方才顾惜夕说漏了嘴才察觉出来,他直觉顾惜夕所说的最近才恢复神智是真的,那么对于一个痴傻许多年的人来说,刚恢复意识不应该是对外界的陌生感到恐惧,对周遭的一切无知无感吗?
可顾惜夕所表现出来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她遇事冷静,她对外界通透,这跟一个十七八岁的闺阁女子该有的样子相去甚远,这顾惜夕可真是让人越来越疑惑了。
墨轻寒收回思绪:“我的确好奇顾府藏得秘密,但这并不代表着我就要图谋什么,我更想弄清楚图谋顾家的那些人意欲何为?好啦,我不过是随口问问,不管你说不说,这顾家的秘密是藏不住了,我要走了,姑娘保重,对了,姑娘可需要盘缠上路?”
“不用,萍水相逢,我们并无什么交情,希望以后也不要遇上。”
以前的颜红素和墨轻寒都是旗鼓相当的高手,如今顾惜夕自知现在与他悬殊甚大,心里不是滋味,再加上遇上墨轻寒也准没什么好事,还是江湖不再见为好。
墨轻寒深看了顾惜夕一眼,心叹她就这么想跟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然后无奈摇摇头,不语,转身离开。
墨轻寒一出房间就看到了早在外面等候的拾七,似乎还能看到一向面摊的拾七此刻脸上挂着些笑意。
“拾七,你说,我看起来像是坏人吗,让人避之不及?”
“在拾七眼中,主上就是主上,没有好坏这一说。”
“……”
“主上,明日我们返京,跟顾小姐分开走?”
“小丫头没有良心,我们不能真不管啊,暗中跟着,先送到京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