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真的要这样子出去?”嫣儿捧着一缕蚕丝织的纯色纱巾,足足有一尺长,轻柔得犹如一抹投在怀中皎洁的月光,上面还用白丝绣了几只精致小巧的蝴蝶。“可,可是……不会太素了点吗?”
嫣儿小声地嘟囔着,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妆台前一个曼妙玲珑的背影——一袭洗净纤尘般的纯白莲花裙,一头柔亮的黑发如同瀑布般坠在腰间,带点不加装扮的慵懒,但更多的是那种不屑于修饰,冰清玉洁的仙气。在某一刻,她也不由得醉了,这个装束对于那张芙蓉出水般的脸庞应该是再合适不过的了,可平时抹脂涂粉惯了,嫣儿还是忍不住再劝一句,道:“姐姐,这纱巾就不必围在脸上了吧,这样大伙都看不到姐姐的倾城之貌了!”
“嫣儿……”,妆台前的女子蓦然回眸,淡淡一笑,霎时间万般柔情都从那双秋水般的明眸中溢流而出,粉腮红润如同夏日的荷瓣,清灵动人,用不着损耗半点胭脂。而方才在镜前捣鼓了大半个时辰,其实只为了描一对清新的远山眉,“别说那么多了,快把纱巾拿过来吧”,女子轻声道。
“哦……”,见女子没有搭理她,嫣儿悻悻地撇着嘴,把纱巾递过去。她记得妈妈说过,对于女人来说,这胭脂水粉就像是荷瓣上的露珠,满树红杏的那抹芬芳,女人再美,若无那些东西的点缀,始终是少了点韵味,男人也不会喜欢。
见嫣儿满脸的憋屈,女子轻轻一叹,无可奈克地摇摇头,这才娓娓道来,“嫣儿,你可听说过欲擒故纵这四个字?”
“欲擒故纵?嗯,经常听阁里的姐姐说这四个字……”,嫣儿骨碌骨碌眼珠子,又不解地问道:“可这跟带不带面纱有什么关系?”
“有时候,你越向一个男人谄媚,他便越觉得你廉价低贱,可当你清高起来对他不理不睬时,那些男人便对你趋之若鹜了……”,女子一边把纱巾捋顺,一边轻言道:“就算再美的容颜,也不过一张脸,看多看久了也会生厌。你一下子让他们赏完了你的美,片刻的震惊和赞叹之后,便再也没有惊喜和兴奋可言。可你要知道,这男人心中的欲念却是无穷无尽的,你若先吊住了他们的胃口,勾住了他们的心,那你的美才能是永恒的。嫣儿,明白了吗?”
女子嫣然一笑,恰逢这时,那缕轻薄的纱巾已挂在脸上了,只露出一对眉眼。只见,那清淡的远山黛似蹙非蹙,却哀而不伤,配上两泓温泉般脉脉含情的桃花眼,柔情中带点愁绪,妩媚中添点神秘,确实叫人见了欲罢不能。
“哦,姐姐,嫣儿明白了!”嫣儿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竟眨巴眨巴眼睛,率真地畅言道:“姐姐你是想让那群臭男人在满脑子的淫念中对你垂涎三尺后,再一举把他们都拿下吧!哈哈……“
“唉,你这小妮子!”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嫣儿总是口无遮拦,想到什么说什么,怎么教也教不好。
“雪绸!雪绸!”
就在两人有说有笑时,易十娘突然破门而入,有些狼狈,“哎呦,你俩准备好没呀?外面的人快把屋顶都给我吵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