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顾澄野这十八年以来,最短的一次暑假,眨眨眼间,就已经要到了开学的日子。
日子还是那么照常在过,楼下吵闹的夫妻还是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得不可开交。
楼里上下隔音不好,顾澄野先是捂着耳朵,但只有一只手,两只耳朵总会有一只得遭受非人的煎熬。
她从角落里好不容易翻出来一对隔音耳塞,塞耳朵里没几分钟,才写了几个字又怎么样都觉得不太舒服。
这耳塞大概是她几年前年少无知在学校旁边文具店里随便买的三无产品吧,除了颜色花哨了点,隔音的效果它是一点儿也没有尽到。
就算这样,她还是没放弃这个唯一的稻草,起码就算没用也能降低一点点声音,不让争吵那么的刺耳。
顾澄野拿起自己的笔继续在被她当成了草稿纸的没有用的作文纸背面计算数学题。
楼下那对夫妻的吵架内容从买菜到财产分配,越吵越激烈,最后在他们家小孩子一声惊天的哭喊中才算是结束。
随着楼下一声“嘭”的巨大摔门声,顾澄野吓得一哆嗦,把耳塞取下来扔回桌子上。
因为吵闹,她一题都没有写出来。顾澄野再重新回头去看自己列的过程,发现自己粗心抄错了加减符号。
总算恢复了安静。
可她已经没有继续做题的心情了。
明天就要开始上课了。她干脆放下笔来整理书包。
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余一岁∶开门,给你带了吃的。
顾澄野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踩着拖鞋哒哒哒往外面走。
门打开,余争站在门口低着头单手玩手机。另外一只手则提着个透明塑料袋,里面装着白色小碗,也不知道他买了什么吃的。
顾澄野打量了一下,这几天她没出门,哪怕和余争就住在对门,和他也基本也都是手机联系。
“感觉你变了很多啊。”几天没见,顾澄野总觉得余争好像发生了点什么变化。
“嗯,我刚剪了头发,之前有点儿长了。”余争把手机揣回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他的脑袋。
“难怪啊。”
“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碗番茄虾滑粉丝。我在那边尝过了,味道不错。”他把塑料袋递给顾澄野。
顾澄野眼睛一亮,她做数学题的时候老想着吃虾滑,这不虾滑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爱死你啦!”她给了余争一个熊抱。
余争大方回抱。顾澄野闻到他脑袋上那一股茉莉香的洗发水味道,又认真嗅了嗅∶“好香。”
“理发店的洗发水,没看清楚牌子。”余争说。
“哦……”顾澄野觉得有点可惜,本来还想求个洗发水的牌子和链接的。
东西送达了,余争没打算在她家门口多待,于是说∶“那我先回去了。”
“我还想着让你进来陪我玩一会儿呢!”顾澄野嗔笑。
余争倒也想,但是明天学校有什么高三高考动员大会,他得上去演讲。写稿子的事情被他搁置了整整一个暑假,明天就需要稿子了,他得在今天赶出来。
两人挥挥手,在各自的家门口告别。
开学第一天,大家基本都来的早。
顾澄野按着平时正常的点儿过来的时候,班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大家手里基本都抓着课本或者考纲在那儿勤勤恳恳地背。
谢雨彤在背语文,可能背的有些烦躁了,放下课本休息一会儿,刚准备拿着自己的水杯去走廊打水,就看见顾澄野进来。
“早啊同桌,来这么早的吗?”顾澄野伸手,对方识趣地跟她击了个掌。
“那是,早点过来卷你一波,害怕吧?”谢雨彤眨眨眼,跟她开玩笑。
“我害怕死了。”顾澄野用贱兮兮地语气回复她,肩膀马上就挨了谢雨彤轻飘飘一拳。
“滚蛋滚蛋,挡着我去打水的路了。”
“好咧,小的马上让开。”
顾澄野坐回座位,翻开自己的课本开始复习。
上课铃响了,本来这节课的老师并没有过来上课,来的人是小夏姐,让他们赶紧到走廊外面排队准备去学校礼堂开动员大会。
顾澄野走的时候还不忘了把自己的英语词典带过去背。反正动员大会上也不过就是一群校领导讲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鼓励一下,最后在搞一个形式流的宣誓就算结束了。每年的高三都是这样,没什么心意。
不只是顾澄野,其他人手上也基本都抓着各科的课本。甚至还有人直接把书包背过去准备去刷题。
这下可真得被卷死了。
等文奥班的同学们到学校礼堂的时候,排在前面的班级的同学都已经入座了。
理奥班在最前面,离顾澄野他们班差了十万八千里,只能看见一个个黑黑的头发和蓝白的校服整齐地坐在那里,手里抓着各种书。
“女生坐下面两排,男生去上面两排。随便坐啊,怎么省事怎么来。”小夏姐叉着腰在下面指挥大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