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争把书包扔在座位上,顾澄野和他说完再见就跑了。
他拿出那盒红糖糍粑放在桌上,又用嘴咬开豆浆袋子,捏着豆浆袋在包里翻找着吸管。
顾澄野从后门拐进教室,梁雨桐不在座位上,应该是去打水了。
她刚坐到座位上,瞿唐就紧随其后进门。
她连书包都没有放下,直接蹿到了顾澄野身边。
顾澄野拆了塑料勺子,舀了勺粥往嘴里塞。
瞿唐直接霸占了顾澄野前桌的位置,神秘兮兮地凑近问:“你最近是不是有情况了没跟我说?”
顾澄野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瞿唐:“我有什么情况,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情况。”
“你少装,我都看见了,”瞿唐脸上浮现一丝八卦的表情,“早上和你走一起的那谁?”
瞿唐早上难得起的早,到校门口就看见了顾澄野那熟悉的背影。旁边还有个很高的男生。
她按耐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悄悄跟在顾澄野后面躲躲闪闪地走,还看见他俩在七班后门说了再见。
顾澄野听完瞿唐讲述的自己的所见所闻,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瓜。
“你不做狗仔,可惜了。”
瞿唐清醒的很,丝毫不给顾澄野转移话题的机会:“别扯,那男的是谁!”
“是邻居。”顾澄野老实巴交地看她。
“只是邻居?”瞿唐微微眯起眼睛,用质疑的眼神盯着她。
顾澄野被盯的有点心虚。
“我昨天晚上蹭他的伞回家的。他就是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那个男生。”
瞿唐更激动了:“我去,早知道我刚才就冲过去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儿了。可恶,又错过了。”
瞿唐蔫了吧唧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顾澄野继续吃剩下的粥。梁雨桐拿着水杯和一叠红纸走进班里,一股淡淡的粥香钻进她鼻子里。
“吃什么呢,牛肉粥吗。这么香。”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把水杯放在书桌上。
顾澄野点了点头,她的目光看向那叠红单子。
“那是什么东西?”她问。
梁雨桐抽出一张给顾澄野。
她接了红单子,标题写着《社会实践活动告家长书》。
前几天就有在传学校要组织军训的事情,现在可终于是盼来了。
上课铃响起前一秒,余争的同桌潭哥才喘着粗气从后门冲进来。
余争见怪不怪,转着手中的笔继续思考他的题目。
这节是数学课,铃响过三分钟后,他们班那个肚子滚远的数学老师姗姗来迟。
潭哥桌上摆着昨天晚上就放在那儿的英语课本,他也懒得把书收起来。
“看阿牛又迟到。”潭哥一只脚踩在书桌的横梁下面,翘着椅子吊儿郎当地跟余争说。
余争嗯了一声,没管那么多。
阿牛目光永远只停留在前排,对后排那些爱胡作非为的学生向来是不闻不问。
余争也不是很喜欢听课,他有自己的一套学习方式,只需了解了公式和定理,做做题就会了。
数学课就是枯燥和乏味的代名词。
有些老旧的大叶电风扇悬在头顶慢慢地转啊转啊,没有一丝的风,只能靠发出一丝细微的“吱呀吱呀”的噪音来证明自己还能被使用。
课还没过半,班级睡倒了大半。
阿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用长木尺敲了敲讲台。
众人又纷纷抬头,强打着精神给唱独角戏的阿牛最后一点面子。
余争停了笔,也意思意思抬起头看看黑板。
他旁边的潭哥没抬头,睡的很死。
阿牛难得注意到了后排,用不善的眼神继续盯着呼呼大睡的潭哥。
余争用食指敲了敲他的桌子,咳了两声。
谭哥把眼睛从自己温暖的臂弯中睁开,只露出半张脸用茫然的眼神望着阿牛。
阿牛用长木尺指了指黑板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抄的题,喊他的名字:“潭之铭,你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潭哥在全班人带着同情和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中缓缓从座位上站起。
他眯了眯眼,想看清黑板上写的题目。
教室安静了半晌。
阿牛注视着他。
潭哥很认真地说:“不好意思,不会做。”
全班人倒吸一口凉气。余争视力很好,他甚至看到阿牛磨了磨他的后槽牙。
阿牛气急败坏地瞪了潭哥一眼,又把目光投向旁边的余争。
“你来回答。答出来你们俩就坐下,没答出来那就一起站一节课。”他说。
潭哥向余争投来了希望的目光。
全班的目光又转向了余争。
余争放下笔,拉开椅子站起来,瞟了一眼黑板上阿牛指的题目。
题目不难,只是融合了这节课和上节课的定理而已。
他脑内速算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答案,告诉阿牛正确结果。
阿牛满意地点点头,让他俩坐下。
全班人似松了口气一样,都转回头面对黑板,继续强打精神听这节烦闷的数学课。
“牛啊争哥,我看你上课也没怎么听,怎么就会做呢?”潭哥坐下的时候也不忘提出自己的疑问。
“我是因为会所以才不听。我们本质上不一样。”余争说。
潭哥笑了笑,说:“佩服,佩服。”
说完,他又把脑袋埋回自己的臂弯。
余争没听课,也没继续做题。他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一只孤单的候鸟在天上踉踉跄跄的飞。
它还不属于这个季节,也不应该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