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了辩方律师席位上坐好后,伊瓦尔斯也返回了法庭,宣布庭审继续。
“马克西姆!”
随着传讯员的呼唤,那个金发少年站了起来,走到了证人席上,尽管他的表情看起来很镇定,但是他微微发颤的双手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埃里克斯站起身,向他询问道:“你是埃尔维尔斯家的奴隶,是吗?”
马克西姆紧张地点了点头,随后立刻补充道:“是的。”
“你能证明被告人与死者安德烈曾经发生过矛盾,没错吧?”
“没错。”
“那么,你来介绍一下具体情况。”
马克西姆咽了咽口水:“安德烈在刚来主人家时,曾经与伊万大打出手,具体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从那以后,他们的关系就变得十分恶劣了。不只是我,其他奴隶也可以证明。”
“也就是说,伊万与死者安德烈的私交并不好,因此,他有十足的动机对安德烈痛下杀手,是这样吧?”
“是这样的。”
埃里克斯对着法官点点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楚越微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了马克西姆的身边。
马克西姆一脸警惕地看着他,少年的身量还不高,在楚越挺拔如松的身姿下显得更为瘦小,楚越的站位离他很近——估计是为了制造更强的压迫感。
“不要紧张,”楚越温和地说,“让我们先来熟悉一下吧。”
马克西姆咽了咽口水,眼睛有些慌乱地瞥向窗户下方,但又迅速地移了回来。
“第一个问题,你今年多大了?”
“十……十四。”
“真年轻,”楚越有意无意地瞥了埃尔维尔斯一眼,继续问道,“你在埃尔维尔斯家工作多久了?”
“很久了……差不多半年多了。”
“半年多啊,”楚越重复了他的话,语气有些怜悯,“你平时都负责做些什么?”
“辩方律师,”马克西姆还没来得及回答,法官就冷冷地制止了他,“不要询问过多与案件无关的信息。”
“好的,”楚越微笑道,“那让我们回到正题吧。”
马克西姆紧张地点了点头。
楚越依旧很温和地问道:“你与安德烈的私交如何?”
“我跟他……不怎么熟。”
“那么,你和伊万的关系如何?”
马克西姆急切地说:“我跟他就更不熟了,我们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
楚越慢条斯理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与两人关系不好不坏,并没有利益冲突,不会做出故意污蔑他们的行为,没错吧?”
马克西姆的眼神有些惊愕,他愣愣地点了点头,才惊醒一般说:“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很好,”楚越微微一笑,声音中的温和突然消失不见,“安德烈与伊万曾经大打出手,是你亲眼所见吗?”
“当……当然不是!”马克西姆慌张道,“我根本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打起来的?”
“是,是其他奴隶告诉我的。”
楚越环顾四周,微笑道:“看来我今天是不会见到你说的其他奴隶了,那么,我只好继续询问你了。”
马克西姆神色惶恐地点了点头。
“你口中的那个奴隶,是怎么跟你说伊万和安德烈打起来的?”
“他,他也不知道!”少年声音发颤,“他说是安德烈告诉他的!”
“那真是死无对证了,”楚越惋惜道,“那么,在你和二人都不熟悉的情况下,你又是怎么知道他们两人关系恶劣的?”
“我……这,这也是那个奴隶告诉我的!”
“想必那个奴隶还是听安德烈说的吧?”楚越微笑道,“所以,安德烈到底说了什么,让你认为他与伊万关系恶劣?”
马克西姆声音抖得厉害:“他说……伊万不过是主人养的一条狗而已,也配教训他?”
“哦?伊万不过是主人养的一条狗而已?”楚越疑惑道,“听起来,在安德烈眼里,伊万好像对埃尔维尔斯忠心耿耿啊,那为什么埃尔维尔斯会说伊万想要带着货物逃跑呢?”
马克西姆脸色苍白,冷汗从他颤抖的额头上落了下来。
楚越不紧不慢地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主人——埃尔维尔斯先生,在说谎咯?”
“没……没有……”
“那么就是你在说谎了?”楚越微笑道,“需要我带你回顾一下,你哪句话在说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