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帐篷内的气流骤然便的紧绷起来，蓝舟的身上亦是寒气四散。
顾凝被这样的气势所压迫，后背甚至在同时冒出了冷汗，寒毛直竖。
顾凝瞬间便明白，“阿照”这两个字惹起了蓝舟的愤怒。
可……
青禾不是说以前她都这么喊他？
“唔……”顾凝笑眯眯地夹了一块萝卜糕放在蓝舟的碗中，“这个糕挺好吃的，你多吃点。”
蓝舟盯着顾凝。
她语气和动作都很自然，仿佛刚才问起那声“阿照”，不过顺口一提，她并没放在心上。
良久良久之后，他身上的冷气退散，温和地说：“嗯，你也多吃点。”
后面，顾凝也和蓝舟闲聊了几句，无非都是说骑马练武兵器。
蓝舟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
整个过程顾凝说的多。
等蓝舟离开的时候，顾凝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快被汗湿透了。
“为什么……”
她茫然地低喃。
蓝舟不是自己的未婚夫吗？
为什么提到一个昵称他反应这么大。
而且——
自己竟然无法对蓝舟敞开心扉，甚至还下意识的畏惧，掩藏自己的情绪，粉饰太平。
这一晚上，顾凝难以入睡，翻来覆去地想这件事情。
而离开的蓝舟也无法入睡。
他将青禾叫到了自己账中去。
青禾本来已经睡了，这会儿是被人从被窝里面挖出来，十分困乏，很想打哈欠。
但瞧着蓝舟一张冷脸，那哈欠就怎么也打不出来。
他小心地问：“呃……将军，出什么事情了吗？”
蓝舟用一种很幽深的眼神看着青禾，直把青禾看的头皮发麻。
“将军？”青禾抖了抖身子，“您有话就直说，别、别这样吓唬小的！”
半晌之后，蓝舟终于开了口：“你今日都与她说什么了？”
“她？谁——啊！您是说凝姑娘吧！”青禾连忙说道：“小人瞧着她心情有点不好，约莫是……是听说您要成亲了所以难受吧。”
青禾小心地看了蓝舟一眼，赶紧又说：“小人就说了一点您和她以前在湘西的事情，想哄她高兴来着。”
“她心情不好，难受？”
“是啊。”青禾点点头，“在马场上兴致一点不高。”
其实青禾心里也泛嘀咕。
一个龙华山寨，剿灭的办法又不是没有，何必搞那么一出？
但这事情是蓝舟决定的，他也不敢置喙。
蓝舟垂眸看着桌面上的金狮镇纸，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后，他抬了抬手。
青禾赶紧退走了。
他出帐篷的那一瞬，冷风刮进账中，将蓝舟面前桌上的蜡烛给吹灭，整个帐篷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蓝舟没有继续掌灯，手握椅子扶手，闭上了眼睛。
青禾说她因为自己成亲难受？
蓝舟不知为何，觉得那是青禾会错意。
顾凝根本毫无感觉。
蓝舟自己体会的一清二楚。
那顾凝为什么在马场难受？
青禾这个少年人简单直白，不可能莫名其妙就与顾凝说当初的事情，极大的概率是顾凝主动探问。
她想知道什么？
她不相信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