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翻身，背对着沈照便闭上了眼睛。
沈照也闭着眼睛，明明感觉两人离得很远，但她的气息却似就在自己周围笼罩。
他有些心烦意乱，假寐许久，终于还是睁开眼睛。
此时床榻上，顾凝的呼吸已经十分绵长均匀，是睡着了吧？
沈照迟疑了一下，抬步到了床边坐下，视线便不由自主落到了顾凝的侧脸上去。
顾凝睡得很安静，月光照了进来，把女孩儿的脸照的一片银白，透着光华。
她很漂亮，英华内敛，带着超乎年龄的冷静和自信，立在那儿，便浑身发着光，生起气来的时候，却又生动鲜活的紧，还有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复杂。
他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记得最多的便是她那种柔和又坚定的眼神。
他在病中的时候，她总那么看他。
那种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就是她眼中的唯一——
沈照不期然想起沈旭说过的话来。
她是因为喜欢你，才嫁给你，根本不是为了冲喜。
可他在出事之前，根本没有见过她，她怎么会喜欢自己？
喜欢……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活到今年二十一岁，还从未喜欢过一个姑娘呢。
顾凝不知做了什么好梦，唇角忽然微弯，一抹笑意挂在了那里。
沈照看着，手指不受控制地落到了她的唇边。
顾凝的笑意加深了，她翻了个身，把沈照的手压在了自己的脸颊下。
她脸颊上的皮肤光滑而细腻，轻轻蹭着沈照的掌心，猫儿一样的低声喃喃：“阿照，别闹……”
沈照瞳孔一缩，忽觉自己心头被什么撞了一下，嗡的一声，向外扩出了无数圈的涟漪。
他怔怔地看着顾凝的睡颜，心跳逐渐加快，手也舍不得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