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薄北林在含糊不清的叫着儿子,可视线却是透过一个极小的窗口,对着周汝霖在讲的。
所以如此证明,她的公公并没有死,而是被傅东临给关押在这里,折磨了好几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脑子不清醒,身体也丧失了自主活动的能力。
景颜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在滴血,而她尚且如此,已然就不敢去揣测薄时铭的心情了。
这人此刻该有多痛苦。
“薄时铭……”
只见景颜用袖口擦拭了一下眼泪,而后走到薄时铭的面前,将人搀扶起来。
“我们先把爹跟老周送去医院,好不好?”
此时的薄时铭,眼眶通红的像是要滴出来血,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他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倘若此刻没有景颜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做出来什么疯狂的事情。
用力的滑动了一下喉咙,薄时铭这才艰难的点点头。
从衬衫上面撕扯下来一块碎布,将仍旧在流血的手掌给随意包裹了起来,紧接着搀扶起薄北林,小心翼翼的背在背上。
景颜则是走到了周汝霖的近前,这会儿功夫,已经清醒了过来。
“阿铭,嫂子……”
听到这话,景颜长出了一口气,随着试探性的开口。
“怎么样?能不能起来?”
到底是有骨气的,就见周汝霖用力咬紧牙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而后薄时铭背着薄北林,景颜则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周汝霖,四个人从这座小院子里离开。
上车之后,薄时铭直接踩下油门,奔着医院快速驶去。
将两个人给送进了急诊病房,大概是因为薄时铭的气场过于强大,医生们不敢有任何的耽误,连忙开始进行全身的检査。
这一检査,大概就过了两个小时左右,等安排好了病房,再办理好手续,时间已然到了午夜。
“医生,他们两位怎么样。”
景颜看着坐在薄北林病床前面沉默不语的薄时铭,不觉叹了一气,转头看向医生。
而医生则是有些疲乏的将眼镜摘了下来,有些严肃的开口。
“周汝霖这位患者的伤势不重,只是一些外伤和营养不良,再加上身体的底子好,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但是这意一位……”
只见医生看向躺在病床上的薄北林,而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位同志算是残废了,而且神志不清,通过我们的检査,他这样的情况已经持续了很久了,就算是日后能配合医治,但恢复成正常人的概率也不大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可景颜听到之后,心下还是咯瞪了一声,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走出病房了。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周汝霖也是沉默无言,眼底带着一片浓重的戾气。
想到自己先前还信誓旦旦的为傅家做担保,而这一转眼就成为了人家的阶下囚。
就算是身上的疤痕会逐渐淡化直至消失,可这心里的伤疤却是永远都不能愈合了,这样的耻辱背负,印记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