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大王说的白璧和玉斗?”他的语气带着些不可思议。
“是,子房替我献上去吧。”我才注意到他身边还有个约么四五十岁的老头,脸上带着一些慌乱。他的长相我不好形容,胡子歪歪扭扭的,透着泼皮无赖的样子,但是眼神里确实带着些许狡诈和威严。
不过他的回答也让我明白了,为什么我俩的衣服是一身素白,另两人是一身青衣。这些都是萧何安排的,那我属实佩服萧何的巧思。
看着那人仓皇跳进马车的背影,我没忍住轻笑了一声。和我一辆马车来的那个女子的赶忙拉了拉我的衣袖,我收声低下了头。
子房呆在了原地,似乎在想些什么。我们也不敢出生,就在一旁等着,过了没多久,我们被那个子房的人又带回到了宴会里面,我听到他向着上座的人介绍到“我家主公不胜酒力,不能来当面告别,不过特意向大王送上白壁一双,向大将军送上玉斗一双,以谢不能当面告别之罪。”
上座的项籍走了下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迎面而来的压迫感,他盯着我们两个人“这就是一双白璧?”
“是,大王,妾身仰慕大王许久,啊!”还不等子房说话,她先盈盈施礼,脸上带着完美的笑容抢先答到,只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一旁的大将军拔出了剑,将那一双‘玉斗’的头斩于剑下。也顾不上学的仪态,就直接蹲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脖子,嘴上喊着“不要!不要!”
两人不久前还唱歌的嗓子再也发不出一个音阶了,看着她们还带着恐惧的空洞眼神,一种悲凉感油然而生,纵然我有过准备,会不知道那天就身首异处,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鲜血。可是就刚刚还活生生站在你身边,和你一起走进来的人,瞪着眼睛,从她们颈子里喷出的血溅到了你素白的衣服上,甚至,那带着一丝奇异腥甜味的温热的血就滴在你手上,我愣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尽力压住喉咙涌上来的不适感,不让自己叫出声。幸好还有面纱,能遮住我此时死灰一般的脸色。
项籍脸上带着些微红色,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你不怕么?”
我咽了一下口水,老老实实的回答“怕”。
“那你怎么没像她一样?”他指着蹲在地上惊慌失色的人。
“怕的动不了。”我想起了来之前萧何对我说的话,我照着萧何教我的话回答着。想活着留在项羽身边,活着回去,所以我只能赌,项羽想听的是这样的回答。
“哈哈哈”我心里一松,我赌对了。
可是我没想到,他直接大笑着把我打横抱了起来,回到了座位上。这是我第一次和男子这样亲密,抑制不住的,心如打鼓般扑通扑通的跳着,为了不掉下去,双手只能僵硬的勾着他的脖子,脸烫的厉害,我想,面纱也遮不住我此刻通红的脸色吧。我紧闭上眼睛,为了不让他看见我此刻眼里的神色。
我听着大将军对着他骂道“竖子不足与谋。”
这个姿势,我被他身上的甲胄硌的有些难受,却也不敢动,我手上沾的血迹已经干了很多,更显粘腻。
“你刚刚不还很大胆,怎么坐下了还不敢睁眼。”
“妾害怕。”我睁开了眼睛,敛去眼里的神色,乖巧的对着他耳朵小声说到“大王不怕么?”
他眨了眨眼“孤怕什么?”
“怕大将军。”
“你怕亚父?”
“当然怕,玉斗们的头还在地下,大王不怕亚父么?”
“你怕亚父却不怕孤?”
“大王很吓人么?”我壮着胆子,摸了摸他头上的发冠,有些冰手。
“孤不吓人么?”
“大王没有杀人,还没让妾被杀,大王是好人。”我做着天真的样子。
他什么都没说,余光我看见了亚父对着地下的两具尸体长叹了一口气,扔下了手中还在滴血的剑,离开了这里。
他抱起我起身,向亚父离开相反的方向走去,嘴上吩咐着“重做些菜送到我营帐里。”
到了屋内,他把我放了下来,我的面纱勾到了他的甲胄上,被带了下来。看着我没有面纱的脸,他的脸色突然就沉了下来,我觉得那种让人无法呼吸的压力又来了,我面色惨白,还是强撑着嘴硬“还是笑着的大王比较好看。”
“谁教你这么说的?”随着他的呼吸,营帐里泛上了一股酒气。
“无人教妾,是妾自己想说的。”
“孤不信。”
“妾之言,句句属实,大王明察。”
他轻笑一声“我凭什么信你说的话?”说着勾起了我的脸,让我不得不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眸子里,我没看到他语气中的那份暴怒,反而是,眼底猩红上,有些,惊乱?我眨了眨眼睛,确定我没看错。看着他色厉内荏的样子,我咬了一下嘴唇,心中有了想法。
我用手掰着他如铁般硬的手指。“大王凭什么不信我?我骗大王对我一个舞姬有什么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