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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第 205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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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儒被这一连的遭遇弄得有些懵逼。

先是苏向荣突然来查账,  好在账本做得都很完美,哪怕十几年来都没有被这般突击检查过,他仍旧叮嘱着财务,  要时时刻刻保证完美的账本,让人找不出一丝问题。

财务做得很好,  确实找不出一点点问题。

就连他之前叮嘱过得那一千万,  都被抹平得特别漂亮。

那一千万他就没想过主动找苏霖要。

尤其是在他觉得苏二父子不堪大用后,他想试探性和苏霖接触下。

所以那一千万要么他自己掏腰包,要么就得从其他账款上挪用过来,  陈公儒自然不会选择前者。

这种抹平账本的事他早就做过。

而且做过无数次,  珠宝这行有一个好处,珠宝的价格并不是定死了,它存在一个上下调动的空间。

所以账本就很好操作。

陈公儒虽然是苏氏珠宝行的执行总裁,  但他只有很少一部分的股份分红和一笔很丰盛的年薪。

这一些对于普通人来说就是一大笔钱,  但对于陈公儒来说,绝对没法支撑他脱离苏家再建一个属于陈家的商业王朝。

之所以有足够的底气,是因为他兜里早已经鼓鼓。

就是从苏氏珠宝行中利用抹平账本的法子,  获利了一大笔钱财。

这件事做了几十年,谁能想到偏偏栽在了苏霖头上。

汗水顺着脑门滴落,  陈公儒这个时候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知道,从突然查账开始,  苏向荣就对他没有那么信任了。

其实,  苏向荣会不清楚吗?

他心里也有个底。

哪怕再忠心的人,  心中免不了一个贪字。

苏向荣之所以没有追究,  一来是因为找不到他们坑钱的证据,所以他可以当做没这件事。

可一旦被他发现,先不说这人坑了他多少钱,  这种事都没法遮掩,光能耐就不够了。

这样人,不配做他的左右手。

“陈恭,将往年的账给我一一查明,一毛钱都得给我找出来。”苏向荣冷声,他起身站起,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陈公儒。

等他出门,苏霖这才起身,轻笑道:“陈总,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好心,我一直以为你跟二伯会更熟悉点。”

陈公儒咬着牙,就这么看着他。

苏霖并没有再理会他,跟着走出了办公室。

没一会,跟上了苏向荣的身后,“爷爷,我送你。”

一行人出了大厦,苏向荣在坐上车子之前,对着身后的孙子道:“你故意的吧。”

苏霖没否认,只是道:“爷爷,您觉得我来管理珠宝行怎么样?最少,我不会随意抹平这些账。”

苏向荣抬眸看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那块紫翡你打算做成什么摆件?”

“容我卖个关子,过段时间爷爷就知道了。”苏霖笑着。

苏向荣勾了勾唇角,“我记得你生日快到了吧,等那日爷爷给你准备一个惊喜。”

苏霖望着离去的汽车,不由记起原身小时候的事。

在回到苏家之前,原身特别爱过生日,因为那一天外公外婆会给他准备很丰盛的一餐,还会带着他去游乐园。

外公有些恐高,根本不敢陪他尝试那些较高的项目,还是外婆奚落他一番后,带着原身一块玩。

在原身的记忆里,外婆和他玩得特别开心,而外公就站在他们身后,拿着背包和各种零食,一脸宠溺的望着他们。

这是七岁之前的记忆,七岁后原身再也没去过游乐园。

现在想起,突然有些怀念了。

……

“陈老头,我这边还有些废纸你收不收?”

某个小镇的街道上,一人喊着:“我家闺女就爱在网上买东西,这才几天呢,纸箱都快堆满了,你要就拿走吧。”

“要要,你等等,我给你算算多少钱。”陈老头将纸盒踩瘪,打算称重算钱。

男人挥了挥手:“几毛钱的事算了吧。”

陈老头只是笑了笑,照旧称好重量,紧跟着又从兜里拿出钱塞过去,“要算的、要算的,以后还有纸盒你就说一声,我上门来收。”

说着,道了谢便拎着纸盒离开了。

等人一走,旁边不熟悉的人道:“收破烂的?看他的穿着打扮我还以为是老知识分子呢。”

穿得就是普通老人的样。

但衣服整洁干净,上身的白衬衫一点污垢都没。

这样的老人,真不像收破烂的,“连他口音不像是咱们这边的,听着倒像是城里人。”

“嗐,你管人家哪来的干嘛。”男人没多解释。

主要是他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他们小镇特偏僻,屁大点的地方也就住着这些人,男人不说整个镇的人都认识,但多少都会有些眼熟。

唯独陈老头一家。

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了,应该也就是四五年前的样子。

看着落魄的不行,但人还是蛮不错。

往日里收些破烂从来都不会缺斤少两,事后还会帮着他们把周边的卫生收拾一下。

被人质疑、被人好奇的八卦,不管别人问什么都是一脸温和的样子。

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没看过他发脾气。

之所以愿意和陈老头来往,一来就是觉得人不错,再来也是可怜他们一家。

老两口没个正式工作,唯一的孩子看着还有些疯疯癫癫,一家口住在最破烂的屋子里,平日的开销全得靠着捡垃圾为生。

其实他有的时候也挺好奇的。

其他人都看得出来他自然也能看出一些,陈老头一身书生气,看着确实像是知识分子,往日里闲聊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他肚子里墨水不少。

总感觉他不至于落魄成现在这样。

不过这都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当然不好多打听。

男人这边不想多聊,但另外一边的婆子听到他们的话,就忍不住开始八卦了:“我知道这家人,他们好像是仇深两兄妹带回来的。”

“仇深?他们两兄妹回国了啊?”

“都好多年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他们居然还活着。”

“惨咯,那么小的年纪就被家里卖出国,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

说到仇深,七大姑八大婆们就熊熊燃起了八卦之心。

毕竟当年这件事闹得可不小。

仇深两兄妹的爸妈死得早,人没了后就被家里的大伯养着,谁能知道,这大伯一家心肠歹毒得很,收了一笔钱直接将两兄妹卖到国外。

对外却说他们两个离家出走了。

还是仇家小姑察觉不对劲,直接找了公安,结果一查就查出来了。

最后,仇家大伯还有其他几人因为买卖人口被关了大牢,但仇深两兄妹是一直没消息。

国内这么大都不一定找到人,更别说国外了。

说是卖到南非,这个地方他们以前听都没听说过,想找更是天方夜谭。

这么十几年过去,都以为这兄妹两个

回不来了。

没成想,他们还真活着出现了。

“回来多久了?”

“我以前怎么没听说啊?”

“真的是他们不成?仇深大伯现在还关在监狱,他那些家人也都散了,都不知道去哪里了。”

“人家早回来了,只不过一直跟咱们没太大的交情就没注意到,说不准你都觉得眼熟,就是叫不出是谁。”婆子说着,“还是我前几日碰到仇深和他小姑在说话,这才知道。”

“哎哟,真是命大。”

“你说仇深和陈老头是一块,难不成陈老头也是从国外回来的?”

“想什么呢,真要从国外回来的人会捡破烂为生?”有个婶娘笑着:“我看陈老头住的是仇深以前的老房子,说不准是租客的关系。”

“也是哦。”

“我看仇深现在也快十了吧?不知道他找没找女朋友。”

“怎么,你还想给他介绍不成?”

“那我可不敢,仇家的人谁敢沾啊?”

仇家大伯家为什么散了?

还不是因为男人干了太多犯法的事,走到哪里都被瞧不起,仇家大伯关进去不到一年,他婆娘就带着儿女改嫁搬出去了。

哪怕是仇深,那根子里也是姓仇,又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遭遇过什么事。

不知根知底还是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这一八卦,没大几十分钟完全停不下来。

从仇深到他妹妹,又到陈老头身上,后来连陈老头那个明显痴傻的女儿也没放过。

其实,陈老头的女儿也没疯癫的那么厉害。

平日都和正常人差不多,性格就是弱了一些显得有些怕人,只是偶尔的时候会犯些臆症,嘴里喊着宝宝到处找孩子。

一年也就一两次。

镇上的居民遇到过一次之后,有一些人就把她当做了不正常的疯子。

那一次闹得有些凶,因为她碰到个孩子就说是自己宝宝,当家长的当然不放心一个疯子在自家孩子面前闹。

那一次,差点把陈老头一家人都赶出去。

还是最后两个老人家跪在众人面前,保证着自家女儿发病的时候一定会将人看牢。

也是看着太可怜了吧。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老头拖着纸盒回到家。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土房子。

门又矮又小,进个门都得弓着腰。

不过这么小、这么旧的房屋,却是他们这些年住过最好最觉得安全的地方。

在国外的那十几年他是真的不愿意回想。

能带着老伴和女儿回到国,真的是万幸中的万幸,在之前他们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累,那真是数都数不清。

有很多次差点都没熬过来,要不是每个人心中都还抱着一丝的念想,怕是真不愿意继续坚持。

好在……

一切都熬过去了。

没错,他们就是苏霖的外公一家。

四五年前冒着生命危险悄悄偷渡回国。

这些年来是一直不敢冒头,生怕被苏家的人找到。

陈老头进了房,看着其中一间小房间被锁着,“清儿又开始不舒服了?”

守在门口的陈老太点了点头,“你也知道,马上就要到了那孩子的生日,每年这个时间点清儿就会发病。”

她一边织着毛衣,一边回想着以前的事,特小声的道:“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多高多壮也不知道,这毛衣也不知道会不会织小了。”

其实她心中明白。

她这辈子怕是再也见不到外孙了。

有苏向荣在,他们根本没办法再和外孙见一面。

要是苏向荣不在了或许还有机会。

可是,他们这副快走到顶的身子,又哪里能熬过苏向荣?

“咳咳……”陈老头捂着嘴轻咳了两声,只是不想让老伴担忧,喉咙再痒也是尽力压下去,憋的脸都有些通红。

“你都咳了好长一段时间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吧?”陈老太有些担忧。

“小毛病。”陈老头摆了摆手。

他哪里敢去医院,这些年但凡能用得上证件的事他都不敢做。

从没去银行办过卡、不敢买车票去外地、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也不敢去医院看病。

他们是把自己困在了这一片小小的地方。

只要不冒头,就不会被苏家人发现,更不会被再次驱赶出国。

这次遇到仇深,他们才得以侥幸回国。

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不想让老伴继续说咳嗽的事,陈老头指了指锁着的房间,“那这段时间我就不出门了,咱们一块守着。”

“好。”陈老太点了点头,“那等会你跟清儿说一声,没必要把自己绑起来,有咱们俩看着也不会闹出以前的事了。”

之前那场事,陈清缓过来后自己就十分内疚。

每次感觉自己要发病,她就拿绳子把自己捆在床上,生怕自己发病之后又闯了出去,到时候又得连累爸妈。

这样做确实是安稳一些。

可是当妈妈的陈老太看得心疼。

那绳子绑在身上连动都没法动,发病的时候一挣扎,弄得全身都是淤青。

她怎么可能不心疼?

“好,等会就跟她说,咱们一块盯着不会出事。”陈老头拍了拍老伴的肩膀,宽慰道:“而且你没发现吗?清儿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好,发病的次数都少了很多,说不准以后就好了。”

赵老太扯了扯嘴角。

老头说的确实是,可与其说病好倒不如说遗忘。

他们都不敢在清儿的面前提起苏霖这两个字。

只有慢慢的淡忘,清儿才能彻底好起来。

可清儿能忘,他们老两口忘不了。

他们的宝贝外孙,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他们抱在怀里,被他们一点点拉扯长大,每一日都在一起相处。

赵老太到现在还记得,外孙软糯糯喊她‘外婆’的声音。

可样子却有些模糊起来。

其实,要是他们在网上搜索,还是能搜索到关于苏霖的照片和事迹,但他们不敢去搜。

不敢让清儿看到这些,不然她的病会更严重。

他们自己也不敢看,就怕看得多想得多,最后思念成疾。

其实这个时候,他们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着再多活几年,万一真能熬到苏向荣后面,他们不就能和外孙见到面了吗?

“陈爷爷。”外面传来声音。

陈老头望了一眼,“是仇深的声音?”

陈老头催促着,“赶紧把人迎进来,我去倒杯水。”

仇深被引进门内,看着屋内被收拾的整整齐齐,不由又想起了国外的那段生活。

他是在一次受伤之后遇到陈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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