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乔迟看他,“等你把他的公司搞垮,等警察找到那个浮尸案的凶手,等白…”
“乔迟。”
许惟时声音高了些,他伸手扶在乔迟肩上,按住了乔迟此刻激动的情绪,目光坚定道,“等着一切结束后,你安全了,我们再说办舞会的事。”
“你想怎么办都行。”
乔迟见他这般冷静,更加生气了,他用力将自己肩上的手打了下来,狠瞪了许惟时一眼,别过了头。
“行!不办就不办,今年不办,以后都别想办了,谁办谁是狗!”
他的头发短了许多,从上车两人就在闹矛盾,这会儿他连身上的毛呢大衣都没脱,此刻被车内的暖气一烘,侧脸与耳朵都微微红着。
许惟时从冰箱拿了瓶水给他,“热吗?把衣服脱了。”
看着面前这瓶冒着寒气的水,乔迟冷哼一声,直接无视。
他将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然后又开始脱了针织衫,脱完针织衫又开始扯领带,直到许惟时发现他开始解衬衫扣子才发觉他不对劲,一把将他的手抓住,冷声问道,“你干什么?!”
乔迟挑眉瞥了他一眼,“你管我呢!阿勇,把窗打开,我要吹风。”
突然被call的阿勇手一抖,在某人冰冷的视线压迫下将车内挡板放了下来。
“你这又是想干什么?”
许惟时到今天才发现,其实自己非常能忍,比如现在,他正按着乔迟挣扎的手,看着他对自己撒气。
“能干什么?!当然是冻死自己。”乔迟冷眼瞪他,一脚踹在了他膝盖上,“冻死我了你也办不了舞会,我看你以后怎么办!”
双手仍然被紧紧握着,乔迟挣不开,既然许惟时不急着办舞会,那他就逼他一把。
“我觉得我今天被人搭讪,是因为自己长得太友善了,以至于那些牛鬼蛇神都以为我好欺负,这样吧,明天你让阿勇陪我出去一趟,我纹条龙在脸上,从左边耳朵经过鼻子纹到右边耳边,一条卧山龙。”乔迟说着眯了眯眼睛,他往许惟时面前凑了凑,“你给我提提意见,什么颜色的龙看起来凶猛一点?”
乔迟就仗着这张与白越生相似的脸使劲刺激许惟时,许惟时要的是什么,不就是这张脸吗?不就是想让白越生看到他与自己相像的人在一起,气不过了回来找他吗!这张脸若是没了,那他可不就就白费心思了!
许惟时看着乔迟,知道他左右不过就是这些小心思,于是松开手,轻轻捧在了乔迟脸上,在乔迟诧异的目光中,他的拇指从他的左脸颊抚到了右脸颊,然后轻声说道,“不如纹条毛毛虫,别人见了一样害怕。”
乔迟的脸颊在他掌心微微鼓了鼓,显然是在咬牙了,许惟时眼中含笑,替他扣上了领口的扣子。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乔迟窝在角落,望着车窗外昏黄的落日生闷气。
夕阳透过车窗后只剩一层淡淡的光笼罩着他,许惟时看了片刻,收回了目光。
姜珽公司的大部分客户都被他挖走了,最快到正月十五,他公司才能周转不开,但是想要他公司完全运转不下去,至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再加上他找人调查了姜珽公司的一些违规行为,到时候也足够让他破产了。
只是时间太久,乔迟必然不会长期留在自己身边。
前两天就接到了国外的电话,适合他伯伯的肾源已经找到了。
救命的事一刻都不能耽误,过完年之后就得动手术了。
许惟时望向窗外,高速公路就像一条长长的分界线,乔迟那边是明亮的夕阳与橘色晚霞,他这边却是蓝灰色的天与一轮淡淡的白月亮。
同一片天,却天各一方。
汽车驶入许宅停在了喷水池边,许惟时拿着针织毛衣往乔迟头上套,乔迟甩着头,气还没消。
“不穿,冻死我你也不好过。”
“是,我是不好过。”
毛衣套不上去,许惟时便拿着呢大衣兜头罩在了他身上,然后一把抱住他,推开车门下了车。
乔迟在他怀里挣扎,扬言要在喷水池里溺死自己,许惟时边抱着他往楼梯上走边说,“你不如选择浴缸,方便安叔打扫。”
乔迟被抱进了屋,他从衣服里钻了出来,说道,“也行,浴缸就浴…”
话没说完他就停住了,因为抱着他的许惟时停住了。
吵闹的游戏音乐声中,他抬眼看去,只见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名头发雪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手里拿着他的游戏手柄,安叔与吴阿姨还蹲在旁边教着。
听见动静的众人纷纷回过头来,见两人抱在一起,安叔等人的嘴角差点咧到了耳后。
乔迟抬头瞪了许惟时一眼,正要与大家伙解释,却看到老太太直勾勾地盯着他。
半晌,老太太张了张嘴,憋了半天,才说道,“越生?”
“惟时,你带越生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老太太站起身对着乔迟招手,“越生,快来玩玩这个东西,好玩得不得了。”她拿着手柄的手摇了摇了,像个迫切想要分享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