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清气朗,风和日丽,洛安城的渐渐开始迎来夏天,空气一日胜似一日的的灼热起来,主城的棋盘街,雀桥坊,黛子巷,西三巷,东五街,东南西北四市,热闹非凡,这些洛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段,代表了这个城市的季节。还未彻底的热起来,这些地方已经开始上新冰镇绿豆粥,银耳羹等等,供应来往食客。
至于洛安河边沿河十里,烟花正盛,烟花三月下扬州,四月闲人少,桑蚕又插田,四月是个忙碌的季节,春天的那点倦怠早已不知道跑到何处去,耕作和劳动是大多数人不得不进行的选择,他们,是没有那些闲工夫坐在酒楼之上品评天下大事,畅聊四方奇闻的。
洛安河的码头分为上下两处,由于一大片烟花之地的阻隔,实际上洛安河不能畅行无阻,除了每天正午最热的十分,洛安河的上下游并不能通行大型船只,因此便在上下游两边,各自建立一处码头,顺着护城河改成小船,整个城池的西南东三面,大多边使用此法转运,挑夫脚夫,一并上阵,他们就是活在洛安最底层的群体之一,承担着最重要的转运事宜。
当然,如果你足够有钱有势有人,大可以为了方便取货自行派遣人前来提取,东西两处码头上,专门有船帮给洛安的大家族取货的独家通道。
“城东和泰坊赵老爷府上,鲜货五十斤,请验货!”
船帮的船工们熟知洛安城的一切,每天每个地方需要些什么,都是从他们这里流出,提前下好单子,等待着船只运送。
当然,他们也有许多机会在烟花之地来往穿梭,大船不通,小船往来,一艘小船,也许正好运送一家的量。
虽是女儿家,无奈风尘里,一间不大不小的青楼,每天要用去的东西可不少,二三十个姑娘,算上杂役,老鸨,护院,还有往来客人的消耗,有时更需要日日呈送,不可断绝,青楼比的,也并不全是姑娘们的吹拉弹唱,美色姿容,
能享受的人不在乎享受事物的本身,不能享乐之人,想象不到乐子的内涵。
“单子姐姐,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了啊?”
“来交货,再取些棉花丝线给我。”
“哟,这么快,还得是你的手艺,不比那些秀坊的差。”
码头有进,自然有出,码头的一边是进货,一边自然是出货,而围绕着码头到城池边的一片区域,便是各种各样样由船只带进带出的各种杂货,住满了船帮的船工,走街串巷的小贩,还有不少游荡的浪荡子。
大约只有烟火才能形容这里的模样,有着乡村的炊烟,直上云霄,天空也被染得白茫茫,却也有城池的繁华,屋舍众多,虽然不如城内的高楼广厦,其中的人并不少,三寸之地,可以立足,一丈之内,可为丈夫,三丈之上,可以立业,这就是码头外围的模样。
洛安乃天下核心,城池及时在战时也不会封闭全部城门,东北城,朝明门,便是东北城往外,直通东边下游码头的城门,这里是洛安百货的集散地,从许州和南江之地转来大量的散货便是由此往城中输送,百姓所需,无有不得。
房产地产,从来都是挣钱的行当,东北城一带,这里是地价相对便宜的所在,许多在北城和东城做工的百姓,他们的家大多安居此地,这里有洛安最多,最繁杂的房产商行,租客掮客,中人牙人。
“两匹上等棉布,一千五百钱,扣去棉花丝线,不多不少,正好一两银子,单子姐,
这次是要散钱还是银锭?”
“散钱吧,再打五斤清油来,一并算账。”
单飏将手中的竹篮递上,又把另一只手的空油瓶子递上去。
“没问题,五斤清油!那边谁帮把手!”
布庄兼营杂货,隔壁便是一家六陈铺子,一应麦豆茶酒油盐杂货,无所不备,沿街的三家铺子一气儿打通,正好处在两条街道交汇处,当中是布庄,一侧是杂货,一侧是米店。铺子热闹非凡,来往不觉,包揽了周围几条街的生意。
布庄的伙计许勤还算忙得过来,一边招呼其他客人,量布裁衣,算钱算账,拨弄算盘,一边一心二用,还能和其他人说说话。有条不紊的接了单飏的东西,便又一手拨弄算珠,一手沾着墨记账。
“哟,这不是单飏姑娘吗?这是又织成好布了?”
“赵掌柜,少见,上个月说,您往淮州贩米去了,回来几天了?”
“昨晚方归,这些船帮现在是越来也不长眼睛了,上月我这米店要了二十石白稻米,结果给我送来一半红稻米,可把我亏惨了!”
“我说您生意做得好好地,怎么亲自去淮州上货,怎么样,这回不会出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