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绝无恶意,北宫姑娘的伤与在下也确实没有关系。
”
幽幽的声音从火焰中传出,十分空灵,回荡在屋内。
“你他娘的原来会说话啊!”嬴世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你叫什么名字?没有恶意为什么还要附在活人身上?难不成是想借尸还魂?”
那魂魄又对嬴世行了一礼,“阴阳有别,原不能告知各位真名,只是在下给诸位带来了不少麻烦,故此,斗胆向诸位通禀在下的名姓。”
他指了指缙黎腰间的九和弓,“在下以此为名,来自殷都,各位称我为‘殷弓’便好。”
看这位殷弓说话做事彬彬有礼,想来生前也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吧?
他向众人解释道,“这位公子说笑了,在下绝无借尸还魂这种歹意,实在是迫不得已才附身于北宫姑娘身上,至于她身上的伤口,也并非在下所致,而是……”
话说到此,殷弓的魂魄低下了头,像是在回忆什么,但好像又想不起来。
风隐走到矮榻边上,他的手依然拢在袖中,只是看了看北宫萦云手背和脖颈上的伤,“淄川大巫、常之巫、琅槐巫,是她们三人所致吗?”
看这些伤口的形状,北宫萦云应该是与她们三人交过手才是。
殷弓有些犹豫道,“在下看见这位姑娘时,她已经身负重伤,当时她确实是与三位女子相斗,至于是不是你所说的那三位巫师,在下确实不知。”
说着,他看向姬武,“后来这位公子仗义相救,这才让北宫姑娘保住了性命。”
归婵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昏迷的北宫萦云,眼中还有些许狐疑,但语气已经温和了不少。
“你是说,是因为你附在萦云姐身上,她的伤才没有显现?所以是你替萦云姐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或许如此吧。”殷弓回道。
嬴世又问道,“那为何你这个魂魄会出现在太公庙中?”
“太公庙?这个地方现在叫太公庙吗?那供奉的又是何人?”
“当然是周人太公啊!”
“周人……”殷弓想了想,问道,“是住在豳(bin)地周人吗?”
“那是我周人先祖所居之地,已经南迁了许久。”姬桓向他解释道,随即又略一欠身,拱手问道,“既然阁下知道阴阳有别,那可否告知我等,阁下死于何时?”
“在下死于商王子昭之时。”
“嘶——”嬴世猛地抽了口气,“殷高宗武丁?距今已有五百多年了。”
“五百年?”殷弓的声音颤了一下,“这么说,商王他已经……”
“不光商王没了,连整个商朝都他娘的亡了。现在这个朝代,正是你口中的周人建立的。”
殷弓的头前窜出一小簇火苗,似乎是他叹了口气。
他缓了许久,摇头道,“自虞夏以来,未曾听闻恒久不灭的王朝,大邑商气数已尽,这也是天命。”
“死了五百多年……”缙黎打量着眼前的魂魄,眉心微微皱起,“难道他就是太公在宗庙里压制的那个前朝神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