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阳光从窗外探了进来,“一条条”地落在了地上,在地上“画”了一个窗儿。
上官云珠走到床边,轻轻推了推趴在床上哭泣的姐姐,“你还哭呀,”
柳青芜这才支起身子,扭头看她,“我是出身不好,但我也没法子呀,若能选择谁不想当高门贵女。”
“我觉得展爷并非嫌弃出身,他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向来不拘小节,不看重这些。”上官云珠趴在她身旁,拿湿帕子替她擦脸,但柳青芜伤心极了,眼泪流了一茬又一茬。
“一定是的!你看淳于姑娘就知道了,她多嫌弃我们这边,交待完就走了,都不肯多坐一会儿,还有她看我的眼神一直都冷冰冰的,一定是恨上我了!”
“你多想了,我是觉得她和我们不熟,不知说什么才走的。”
上官云珠收回思绪,金灿灿的阳光直晃晃地照在了她的脸上,她往马车里挪了挪,避了避刺眼的阳光,“黄姑娘,其实她的事我知道一些,但刚刚不敢说。”
黄梨点头表示理解,如果她说她知道,说不定萧虎林会认为那两锭金子她也有份分。
“刚来那会儿,她心情不好,我说湖边景色优美,心情不好就多出去走走,说不定心境就豁然开朗了……”
“小姐,你今日的荷包比昨日绣得好。”
上官云珠听“师傅”夸赞自己,心中高兴得很,将荷包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可高兴了还没一会儿,她“师傅”又板着脸“数落”她:“可还是不行,还得练,绣庄不会收你这个。要么小姐你就裁布吧,不然又要浪费了。”
“哪里会浪费,昨天那个我自己留着,这个给青芜姐。”
翠儿小嘴一嘟:“你们都有啊。”
“对呀。”
上官云珠故意不理她,拿了剪刀和布头,很快又裁出一块扇形的布,她瞥了她的小丫鬟一眼,见她闷闷不乐的,忍住笑意道:“第三个我可能也绣不好,反正绣庄也不会要的,就……给你吧。”
翠儿一下高兴起来:“小姐,这个是你第三个绣的,一定比前两个绣得好。”
“是是是,你的荷包比我们两个的都好。”
上官云珠看着绣好的荷包和新裁出的布,不由得想到了黄梨:“等我的手艺变得很好的时候,我还要给黄姑娘绣一个,不要花鸟这些俗物,得换个花样,绣……金鱼!黄姑娘性子灵动,金鱼最适合她了,用金银线和红黄丝色,两只眼睛挑上珍珠……”
“黄姑娘现在住在王府里,要见她一面何其艰难。”翠儿也不想打击她家小姐,但她觉得她家小姐在此事上放得期望太多了,她怕总有一天她会失望。
“有缘总能见着的,若无缘……”上官云珠此时想得却是白玉堂,她拿了针线,绣上了第一针:“此生就这样过吧。”
主仆俩没沉默多久,又商量起怎么打理这处院子,翠儿想在墙角种点瓜果蔬菜,再买几只鸡仔、鸭仔和养一只大黄狗,她说别家都有大黄狗,大黄狗看家护院最是忠心。
上官云珠喜笑颜开,对于丫鬟的要求统统答应下来,她又道:“我呢,想种点花,养动物的话我想养一些小家伙,比如……”
妹妹,我拔了兔子爱吃的菜过来!
一段模糊的记忆突然闯入了她的脑中,一个十来岁的少年两只手都抓满了菜叶,不断向她挥舞。
记忆中的她还只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娃,她的怀中抱了一只兔子,一见少年就蹦蹦跳跳地向他奔去:
哥哥——哥哥——
哥哥——
“兔子!”
上官云珠的眼框不觉湿润了,她心口闷闷的,很想哭,“我想养一只兔子。”
“好好好,小姐要养什么咱们就养什么。”翠儿埋头刺绣,根本没看见对面落下的泪水。
到了黄昏时分,主仆二人才惊觉柳青芜出门大半天了,正要去寻人,就见她哼着小曲,欢快地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过几日再告诉你,我先回屋。”柳青芜一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