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洛莉娅回过头,压低声音问道:“你在看她?”
奥雷里奥答道:“对,很奇怪。”
“我觉得也是。”歌洛莉娅答道。
留意着那女人的,不只有他们二人。她一走进酒馆里,所有人便都望向她。所有人都觉得她生得很美,却也十分怪异。
她的身材相当高挑,几乎有五呎九吋,与瓦伦蒂诺相当。一般的女子较她矮了足有半呎。她大约二十**岁的样子,五官之中透出成熟的气质,但眼睛却非常清澈。她的肤色极其白皙,几乎像雪般干净明亮,就连歌洛莉娅这种贵族小姐,也无法和她相比。
但是,仅仅是美貌的妇人,歌洛莉娅和奥雷里奥,已经见得很多。塞伦西亚从来不缺少打扮入时、气质典雅的贵妇。真正让他们觉得怪异的,是那女人的装束与举止。
她头上缠着块粗麻布头巾,将头发完全遮了起来。单从这点看来,她像是个一般的农妇。但农妇时常辛苦劳作,身上的皮肤怎么会如此白皙?但如果仅凭她细嫩的皮肤,就断定她是贵族的女子,也完全解释不通。一是她身材丰满,而各国的贵族小姐和贵妇,都更喜欢纤细的身形;其二,则是她的装束,也半点不像贵族。
她的上衣是由皮制成,工艺非常粗糙,看起来像是把从某种动物身上剥下的毛皮,随手地缝在一起。这件上衣只遮住了她的前胸、后背以及右肩——它并不对称——左肩、腹部的大半和两条胳膊都露在外面。
她下身的服装,也和上身的类似。毛皮做成的裙子,勉强挂在她的胯部,下摆甚至还不到膝盖。
“这……是哪里时兴的衣服款式?”奥雷里奥低声问道。
“不知道。”歌洛莉娅答道,“不像。”
几秒过后,那女人走入店中,正好从奥雷里奥身边经过。他在近距离观察过后,就觉得更为疑惑:“这个女人,手臂上半根毛发也没有。虽然女人体毛少,但一根也没有,也太离谱了。”
他又回头望了一眼,见她身体的左侧,挂着只小筐。那只筐中,有七八根木条,每根长度都在二呎长,粗细和人的食指相近。
要不是那女人背上,还背着粗劣的短弓,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些木条是箭矢。他心想:“没有尾羽的箭,这是蛮族的武器?”
那女人直走向柜台,接着便开始与酒保对话。奥雷里奥背对着柜台,支起耳朵偷听他们交谈的内容。
那女人说的像是利贝拉语,口音却非常怪异。酒保不通利贝拉语,一再重复说自己听不懂。
那女人叹了口气,又换种语言。她新换的语言,像是塞伦西亚语,或是类似的方言。但她的口音变得更奇怪,令人难以理解,奥雷里奥这样的母语使用者,也只能听出来她像是在问路;而那酒保是卡塔利斯人,他还一头雾水,几次让那女人说得慢点。
“看来,她有麻烦了。”歌洛莉娅说道,“嗯?有个男的凑到她身边,感觉不像是想帮她。”
奥雷里奥回头望了眼,果然如歌洛莉娅所说,一个身高与那女人相近的男人,凑到她的身边,正带着奸诈的笑容,在和她搭话。那男人说着卡塔利斯语,和那女子语言不通。
奥雷里奥回过头,低声对歌洛莉娅说道:“看起来没安好心,看来像是骗钱的。那个女人,大概是个村姑,容易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