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里奥回过头,望向将军指派的那六百位精锐。
那是两队特别的重步兵,个个都是从塞伦西亚的水手和市民中,严格筛选出最健壮的男人。他们身着圈套板甲,腰间统一配有战锤。他们三百人组成一队,每三人属于同一小组。每组中一人装备重型火绳枪;一人使用较为轻便的火器;余下的一人则装备绞盘钢弩。他们还携带一面大盾,既可以用于肉搏,也可以在射击的时候,为自己提供掩护。
他们携带的大盾,足有近一人高。盾牌呈弧形,中部有一个隆起,底端则装一个支架。它们不要人扶住,也能立在地上。它们的原型是立在船弦上的大盾。一百年前,火炮尚未在海战中普及,火枪也非常稀少。在船上安置这种大盾,能够抵挡敌人的射击。射手躲在盾牌后面准备,射击的时候才需要探出头,这带给他们巨大的优势。
虽然因为火器的广泛应用,大盾在海战中的作用,已经大打折扣。但是,塞伦西亚人将它们改良之后,又搬到了陆地上。这些盾牌加上士兵们的护甲,加起来足以抵御轻型火器的直射,跳弹、流弹和弹片自然更不在话下。
十年前的战争中,这些重装步兵就曾在战场横行。当时他们才组建两年而已,还从未在战场上亮相。他们初次参战的对手,便面对上五倍的敌人。但那六百位装备精良、意志坚定的士兵,丝毫没有动摇。他们在盾牌的掩护下,向三千名威斯特瑞克的士兵推进。在两方距离近十多步,敌人架起长枪准备防御时,他们才停了下来。他们只用了两轮齐射,就撂倒了一千名敌人。随后,他们冲入乱作一团的阵中,抽出战锤肆意地屠杀。
“在南边,六百名响应的士兵,也是这种精锐”奥雷里奥转头望向歌洛莉娅,说道。女骑士点头回应道:“是啊,将军给我们派了这么多好帮手。”
“话是不错。但是我觉得很有压力。”奥雷里奥说道。
“你不是指挥过一次吗?那次你指挥得多好啊!压倒性的大胜。”歌洛莉娅说道,“所以你有什么担心的?”
“情况完全不一样。”奥雷里奥摇了摇头,说道,“那次敌人是民兵,装备很差,他们又刚吃了败仗,当然一触即溃。这次……敌人的装备好了很多。”
“敌人的装备是好,但是我们的不是更好吗?”歌洛莉娅笑着,一指在后面待命的重步兵,接着说道:“别担心,这些人一看就值得信任。”
奥雷里奥答道:“让我压力大的就是他们。或者说,将军把精锐都指派给我……说明他抱着很高的期望,也就是说我们的任务非常关键。我现在要对全军负责。”
女骑士听了,才刚要回答,接着却目瞪口呆地向南一指。“别说这个了,你快看!”
奥雷里奥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见这条多普林河南面的旷野上,扬起了一大片尘土。那里正是联军中路的正前方。
最近的天气相当反常。夏天本该是多雨的季节,但近两个月以来,这一带连半滴雨水都没有落过。整片光秃秃的平原上,土壤都变得极为干燥。今天的风力又极强,半空中弥散些尘土,也并不奇怪。只是,这次激起的尘土,势头却大得过分了。
奥雷里奥也感到震惊,说道:“他们开始进军了?”
他猜得不错。不久之前,萨菲尼亚的将军巴隆贝尔,刚刚下达了进军的命令。激起这阵尘土的,正是他手下的骑兵们。
“可是另外两路还没有动静,他是认真的?”奥雷里奥眉头紧皱。他无奈地叹气,又提高声音呼唤:“博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