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面试时经常会问的问题,就像人们总喜欢问问你们为什么离婚了一样。但是露薇有点意外,或许很长时间以来这件事理所当然,她没有想到要准备这一题。
露薇心里忽然涌起许多的委屈,好像有无数想说的话在涌动。但是这是面试,她不能失态。她缓了缓,尽量轻轻地说:工作上领导的支持力度不是很大,我想换一下环境。
王涛一直盯着她,听完了轻轻地“嗯”了一声。
然后他低头去看简历说:你是北邮的,我也是北邮的。
谈到学校,王涛似乎轻松一些,他说:你是什么系的?
露薇说:自动化学院的。
王涛说:我没听说过这个学院,我是电子工程系的,你知道这个系吗?
露薇不知道怎么的不大想说话,她知道他正想通过校友跟她表示一下亲近,并聊些她熟悉的内容缓和一下面试的气氛,因为她一直挺直地坐着,似乎很紧张。
王涛尽量地哄她:没事,你别紧张,我们是校友,我也算是你的师兄,只是随便聊聊。
露薇心里并没有那么紧张,她的紧张系统似乎是麻木的。只是她感觉到自己的胆怯、惊疑和不确定,内心缺少自信和勇敢,即使下意识地告诉自己要有点精神,也无法神采飞扬。
露薇发现,并不仅仅是因为那天晚上太累,是她确实变迟钝了,变得有些不自在,举止和动作带着不自然的孤离感。因为长久忍耐打击和压抑,声音也变得轻飘和虚弱。
她感到如果她不顺着王涛聊聊北邮的事,会有点看起来好像她的学历是假的,她怕说多了露出马脚的嫌疑,露薇想说:北邮后来进行过院系调整,原来的系都改成了学院。电子工程系也改成了电子工程学院。
她的大脑在运转,但是她的嘴巴却始终没有动。
王涛搬出校友关系亲近放松的努力只收到很少的效果,露薇的紧张和问什么答什么使得面试的聊天总无法变得放松融洽。
他翻了翻手中简历的纸张,说:这份简历是酣总给我的,,,,,,
然后他停住了,语意未断,这是一个疑问句。
她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那么究竟为什么她会从许多简历中被挑出来呢?
她跟酣畅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她还是个女的。
熊童前两天告诉她,酣畅今天要飞去波兰,晚上的飞机,这样露薇去面试的时候,酣畅应该还在办公室里。他正在同一个空间里相距不远的某个地方。
显然酣畅并没有任何授意给他。
这时候要不要说出来告诉他,增加一下自己通过的机会。
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一切靠自己的实力呢。
露薇眼睛飞快地眨着,她跟酣畅没有关系,她跟熊童的关系没法言说,熊童跟王涛的关系是因为酣畅衍生出来的互相认识的关系,大约并没有多少情面,怎么说呢,说哪一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