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与六妹去哪里了?这么久才回来,”陶如珍一直无聊地呆在卫氏身边,看到
陶灼与陶宝琼回来,便有些阴阳怪气。
她们倒是自在,不像她被拘在卫氏身边,只能听佛讲经。
陶灼没在意她的语气,“就在寺里随意逛了逛,”她看了看四周,问冯氏,“娘,大哥哥呢?”
“你大哥哥去与惠然大师说话了,”冯氏她们也是才听完讲经,“你大哥哥订了个院子,咱们过去歇歇,午食在寺里吃了,待日头落下去些再回府。”
“好啊!”万清寺的素斋好吃,陶灼看了看天空,“好像要下雨了。”
不是好像,她们才堪堪进了订下的院子,就落雨了。
“感觉,佛寺里的雨带着佛意禅境一般,”望着屋檐下滴滴答答雨滴,陶灼忽然托腮道出这样一句话。
瞥了眼被她用手挤得尽是肉的胖脸,陶如珍有些不屑地鼻孔喷了口气。
就她这样的,还拽文弄句,刚想张口嘲讽,卫氏一个眼光淡淡地扫了过来,噎在了口中。
王姨娘告诉她,不让她再与陶宝琼和陶灼起争执,尤其不能再惹到卫氏,她们如今在伯府里没有了父亲的依靠,若是再得罪了主母卫氏,只怕将来会十分艰难。
所以,王姨娘让她示弱,她自己也示弱。
陶如珍心里不大相信自己父亲就这样被赶走离开伯府,可如今府里尤其大房,的确形势对她与王姨娘不好,她也有些畏惧。
可到底心中还是不岔,甚至,她还想着,若是自己做了什么,只说是嫡母不慈苛责庶女,毁了卫氏的名声。
卫氏却早看出来陶如珍不老实,今日才将她拘在身边。
这场雨并没有下太久,大约两刻钟便停了,但雨后空气明显清新,尤其位于山中的寺里,更带了一丝丝的清凉之意,让经受了夏署炎热的人们都觉着舒畅。
日头也未出,干坐在屋子里实在不如外面好,因此卫氏和冯氏都在院子的葡萄架下石桌上品茗,更遑论陶灼了,“大伯母,娘,这么凉快的天,我们出去逛逛。”
冯氏笑道:“才出去玩了回来,又想出去?这外面下雨都湿滑,出去行走裙摆都会弄脏。”
“没事,我提着裙摆,小心些,大不了弄脏了换新的,”陶灼觉得炎炎夏日,又在山中遇到这样好天气,呆在一方庭院里委实可惜,“走了,三姐姐。”
“母亲,我也想去,”陶如珍赶忙道,“您放心,我就跟三姐和六妹一起,不乱走。”
到底是不过十三岁多的小姑娘,放下姿态说了软话。
“去吧,”卫氏便松了口,吩咐自己的丫鬟,“绣丹去看着姑娘们些,别让她们走远了。”
“是,夫人。”
陶灼没想到陶如珍会跟上,到底很少一起玩,因此出门后,话都少了许多。
陶如珍也不乐意与陶灼和陶宝琼一起,只是才说要分开,绣丹就制止了,“四姑娘,夫人说不让姑娘们分开走,就在这附近逛逛,莫去远了。”
不过是一个丫鬟,若是往日,陶如珍早就说教了,可如今却压住了自己的性子,甚至因为旁边还有两个公子经过,露出个柔弱的笑容来。
这样子,不知情的,恐怕会误会,好似绣丹是个欺压主子的恶婢。
她这模样让陶宝琼看的直膈应,“四妹若是想逛逛,就安生些,不然便回母亲身边。”
“三姐,我没说什么啊,”陶如珍柔柔细细地捏着嗓音,“我知道如今府里面,父亲不在,我又是庶出,没什么地位,什么都得听三姐的,我方才也没说话呀。”
这一番话,成功让才经过的两个公子停住脚步,甚至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对陶宝琼道:“这位姑娘,到底是自家姐妹,即便是庶妹,也合该爱护妹妹才是。子不闻,亲情孔怀兄弟姐妹,同气连枝……”
陶灼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书生开始掉书袋子,哪里来的奇葩?读书读傻了吧!
他身旁的友人忙将人拽走,一脸尴尬地回头抱歉,“不好意思,我这仁弟读书太过痴迷了,对不住几位了。”
“哎,章兄,你扯我作甚,我还没说完,方才那位姑娘多么柔弱,似那……”
就连陶如珍也没想到,自己一时的柔弱做作,会引来这么一位呆书生,人也雷的不行。
陶宝琼扫了她一眼,“别弄出那副备受磋磨的可怜样来,还不如往日来的顺眼。”
陶灼忍笑,看着左边又走来几位香客,“四姐,其实,你好好地不要找事,咱们还是可以当姐妹相处。咱都多少年姐妹了,谁不知道谁什么样子,你可别做出小白花无辜柔弱样对我们,免得生出是非,难看的还是你。”
她又不是男子,做这样子出来,除了让路过的香客们当乐子看,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