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昨日从松鹤堂回来,就已经近亥时,陶灼直接回了其华院。
翌日早起,梳洗后就去了正院。
“娘,我爹呢?”陶灼惦记着想看看她爹的想法,进去后只看到她娘一人在让人摆桌子准备吃早食,有些怀疑地问,“上值走了?”
“哪去上值,告假了,”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谁能心大到照常上值,“一早就去你祖母那儿。”
陶灼坐下,“那爹怎么说的?”
冯氏无奈,“你爹能怎么说,说再多也得看你大伯父那到底怎么想的。倒是你祖母那边?”
陶灼坐过去,小声说:“祖母护着我大哥哥,不偏心大伯父。”
只是冯氏却不大信,虽然婆母是个明白人,可到底是做母亲的,哪里真就不偏心大伯子,可随后想到大伯子这事搞得太大,连晋王都知道了,婆母怕是也护不住吧?且到底青哥儿也是婆母养大,感情比大伯子应少不了许多。
“虽说这事是你发现了,可灼灼你到底是晚辈,不要再插手了。”冯氏看看闺女的小脸,就有些担心,“你祖母两头难,你说话也注意着些。”
要不说知女莫若母。
冯氏知道闺女虽就在婆母跟前受宠,可这事干系重大,唯恐她太直率,一汽儿向着陶益青,在婆母那里说话太不注意。
陶灼眨了下眼,“娘,什么是注意的?我好像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而且这事若是祖母真偏心大伯父,肯定怨我这个揭破这一切的人,还让晋王也都知道了。晔哥对祖母来说,才是最大的外人吧?”
冯氏语塞。
然后无奈地伸出手指点了下她光滑的小脑门,“你啊你,就知道你向着你大哥哥。”
看着闺女执拗就为陶益青不平的样子,她也没招。
只是,但凡是个有眼的人,谁又不会向着大侄子呢?昨日自家夫君得知此事后,可是直接骂了大伯子好些句,虽然依旧咬文嚼字,骂人不带脏字,譬如:“无德之行,鼠目寸光,行如此龌龊腌臜之事,不知羞耻,真是觍为人夫人父人子!”
“那大伯父现在还在府中吗?”之所以这样问,因陶灼猜着她娘肯定注意着。
“上值去了,他又不知咱们都知道他干的丑事了,”冯氏顿了下,“灼灼,吃了早食,你做什么?”
不想提这糟心的大伯子,冯氏也不想闺女再掺和了。
可不想闺女却理直气壮地地说:“当然是全程参与此事,有始有终。等下我就去找三姐姐问大伯母那里什么情况了。”
“你这弄什么有始有终,”冯氏见她还挺有理由,“你老实呆在自己院里,等你爹祖母他们处理不成?”
“不好不好,”陶灼摇头晃脑,“我都参与这么多了,还差这最后一脚?”
“歪理,”冯氏嗔她一眼,也是自己纵容她,“你别太闹腾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你可别当好玩的事了,别再与旁人讲了。”
“放心,娘,我嘴可严。”
冯氏就笑话她,“你嘴严?才知道这么大的事,就告诉了你大哥哥三姐姐我们了?”
这嘴可不严实吧?
“那不是我人小,这种事得报告当事人和长辈们拿主意吗?”陶灼觉得这话可冤枉她了,当然她知道冯氏在逗她,就道,“所以说,再往后我就围观,你们处理,我看着。”
说白了,吃瓜看戏。
她有种预感,大伯父将会很惨。
谁让他一直不招人待见,还干出这狗屁倒灶的事来膈应人呢。
“我怎么看你有些幸灾乐祸?”冯氏自己都没发觉,如今她与闺女说话也越来越随意,就像是对待大姑娘一般了。
“我想看大伯父倒霉。”
她直言不讳,冯氏忍住笑,“行了,知道你不喜他。等着当着他的面,你可收敛住了,毕竟他是你大伯父,恐迁怒你。”
说到这个,陶灼觉得自己有话说,可得告状了,“娘,你不知道,上回大伯父就迁怒我来,就是之前二姐姐差点说给那个王公子亲事时。”
这事冯氏自然知道,她的闺女在谁哪里吃一点儿委屈,她都不愿意。本来她就与卫氏处的好,所以,才对本就看不惯的大伯子越发厌烦。
吃瓜这事也算是娘亲这里过了明路,陶灼与她一起用了早食后,就颠颠地带人去了大房。
陶宝琼正在内室与卫氏说话,听到丫鬟报“六姑娘过来了”并不意外,也没出去,只让丫鬟直接将人带到内室来。
陶灼一看陶宝琼没出来,还把自己往卫氏卧房带,心中就咯噔一下,难道大伯母因这事气病了?
不过,等到了内室一看卫氏气色,就知道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