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行现在也不万事都回去问江晚娘意思,他知道江晚娘是愿意去和江轩一起去京城的,他也知道江晚娘要是能够做拥有封地的县主肯定也是高兴的。
江晚娘的确是愿意的,就是觉得委屈了黎行。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她还特地让黎奶奶劝一劝黎行。
谁知道黎奶奶听到要去京城安家落户后怔愣了许久,半晌才对江晚娘挥了挥手,“晚娘,别说是县主,就是郡主你也当得。阿行什么本事我还不知道吗,没有你他现在还在槐树村打猎呢,大字不识一个。”
江晚娘给黎奶奶挑了菜,对黎行甜甜笑了个,“奶奶,黎大哥很好的。”
“好好好,你觉得他好便好。”黎奶奶眼睛看不到东西,但她知道黎行和江晚娘感情蜜里调油。笑着笑着,笑容便有些牵强,想说什么话,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唯有一声长叹。
正四目相对、爱意流淌的小夫妻俩并没有发现黎奶奶的异样,还在热烈地讨论去京城要带什么东西。有上官晟操作的话,能不能有个离京城不是太远的封地?
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却不料江文成和林氏这儿出了意外。两人都不愿再去京城重新开始,江文成收的学生里有两个孩子念书天分不错,兴许明年就能下场试一试考个童生。
江轩和江晚娘劝了几次都不行,最后只能听上官晟的,多留几个帮手在庄子里就成。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感激江文成呢,让庄头和几家庄户多多看顾也是可行的。
江文成和林氏不愿去京城,黎奶奶也表示她习惯了庄子里的生活,不想去京城,也不愿意受路上的折腾。
到最后,启程上路的便只有江轩带着黎行和江晚娘夫妻俩,另外便是这两年陆续买的几个得力下人。
省城去京城要先乘船,半个月后能到离京百里的江县。上官晟也要回京,但他身份敏感,并不适宜现在就和江轩、黎行走在一起,便提前两日已经出发。
这两年,庄子里的出产大部分都留下来做了种子。但江轩开在城里的冰品店和江晚娘后来开的小饭馆没少挣银子,所以此行他们不缺钱,足足包了楼船的半层。
只是说一千、道一万,万万没想到的是居然在船上看到了熟人。
“顾郎,你惊喜吗?”杨春花的声音有些故作娇柔,听得本想到甲板上透一口气的江晚娘下意识停了下来。
甲板上,顾鸿一点都不惊喜,倒是有些惊吓:“杨氏,你怎么在船上?”
“顾郎这么出息,要去国子监念书,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门在外呢。”杨春花小腹微凸,因为怀孕脸上长了一些斑点,原本只是清秀的脸庞又黯然失色了几分。
顾鸿明显有些烦躁,可是杨春花身后站着一个粗壮的婆子,他只能压下心底的厌恶,耐着性子劝她:“你怀着孕,不适合舟车劳顿,明日船行到青州你便下去。乖乖在家等着我回来。”
“没事的,这船很平稳。儿子知道要和爹爹去京城,都不折腾我了呢。”杨春花抚着肚子,满心满眼都是母性光辉。
可是顾鸿眼底却是闪过一阵阴霾,“娘子,这次的机会太珍贵了。我怕到时候义父知道我沉湎情爱对我失望,那时候我还怎么给你们娘俩幸福!”
“不会的,夫君。义父他没有儿子,既然认了你当义子,你也答应了将来咱们的长子随义父的姓氏,他怎么会嫌弃我和儿子呢。”
“可要是你这胎是个女儿呢?”顾鸿眼中渐渐染上厉色,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的机会是怎么得来的。他不甘心永远被江轩踩在底下,他会站得比江轩更高,所以一切挡路的都必须移开。
杨春花摇头:“不,不会的。都说我这胎是儿子呢。”
“是儿子就更要好好养着,京城是天子脚下,我们家这点家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买不起。我可以去住国子监的宿舍,你怎么办?”
杨春花有点懵了,“那……”
顾鸿步步紧逼,“难道你要带着三婆住客栈?一两银子一晚上啊,住得起吗!你可千万别说去义父家住,我没考上进士之前,我都没脸去叨扰人家。”
这番话,终于打消了杨春花陪读的念头,答应到了下一站后便上岸回家。
江晚娘拉着黎行悄悄退回了房间,眉头皱得死紧:想不到没有自己一家子做垫脚石,顾鸿依然抓到了往上爬的机会!
“晚晚,别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鸿他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大舅哥却要会试授官了。更何况,我们还有二皇子和那些粮食农具,他不招惹我们还好,要是敢来惹我们,定会让他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