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繁星之下的学院南楼,某间教室之中被从窗户射入的星芒和月光照亮。
高大的身影活动在教室中。他穿着的黑袍斗篷完全遮掩了他半透明的身躯,斗篷很破烂,像是已经穿了几千年,但又纤尘不染。
他是一个亡灵,在教室中缓缓行走,盘坐,拄着比身体还高出一截的法杖仰望夜空,身体无时无刻不飘离地面,像是传说中的死神。
“痛,好痛...”他不停这样呢喃着,声音如魔鬼的风琴,虽然不大却总能回响在整间教室里,有一种令人悚然的感觉。
“咚——!”空远庄严的钟声不知从何处诞生,传到此处也未有丝毫衰减。
“钟声...”费列斯停止了思考,也停止了思考时无意识的呢喃。他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对着不知多远之外的另一个存在问:“墨蓝,是你吧,那人类很强吗?”
他等着这一次的钟声平息,下一刻,钟声又一次响起,与上次没有丝毫不同,但那种声音即使重复听上千万遍,也依然能够感受到内心被涤荡。
“这样啊,你看到了他杀死我的过程了吗?”
又一次钟声,带来了隐藏极深的信息:“是的。”
“那你为什么不救我?”费列斯不爽的问。
“那副骨架是我好不容易造出来的,本来打算用两千年,现在就用了三百年。”他抱怨道。
“我有什么办法,我又不会战斗。”墨蓝委屈的答复道。
“哦,抱歉,睡得时间长了,忘了这件事。”费列斯一怔,想起了墨蓝没有战斗能力这件事,抱歉的举了举手。
他问道:“那你看了他和我的战斗过程,觉得他的实力怎么样?”
这个问题乍一看有点奇怪,与那个人类交手的是费列斯,他应该没有询问其他人的必要,可实际上,沉眠状态下的他对外界的感知近乎全封闭,他只感受到了骨架被摧毁时令人发疯的痛觉。他一会想起那种感觉,就有点不寒而栗,那个人究竟是用什么残酷的方法杀死的我?
“很恐怖,有控风能力,还能够使血肉变成一柄很危险的刀...”
“用血肉做刀?这人类的能力比一些恶魔还要诡异啊...”费列斯听到这里想。
“...他的控风能力比叶马还要强出一截,而那柄刀只展现出了锋利的性质,但直觉告诉我,它绝对有某种恐怖的性质。”
墨蓝说完,费列斯疑惑的问:“...叶马是谁?”
“刚刚诞生的兄弟之一。”
“你警告过他不要踏入我的领地了吗?”
“当然。”
费列斯点了点头,又回到正题上:“这么说来,要智取了?“
“关于这件事,他的身体好像并不是很强,这也许会成为他的破绽。”
“这样啊...”
费列斯沉思片刻,然后用法杖敲了一下地面。
以接触点为中心,漆黑的线条迅速蔓延交织,极短时间内便已构筑出一个繁奥的法阵,下一刻,费列斯的身影在法阵上消失,而法阵在他离开之后也逐渐淡去不见。
墨蓝的钟声最后一次传来,像是说再见,之后便再无动静。
...
“叮咚”
方译按响了眼前这户人家的门铃,耐心等待着。
门开了,一个心宽体胖的妇人走出门,看到被方译背着的张蓝立刻惊叫了一声。
“儿子你怎么了?”她穿着拖鞋跑过来,惊慌失措的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像是要哭了一样。
“阿姨你放心,张兰没事,我们先进去吧,他有点重...”
进入屋里后,妇人叫出张蓝的爸爸,两人帮着累到双腿颤抖的方译把张蓝卸在沙发上。然后方译说出了事情的缘由。
“今天我和他聊天,我说最近失眠好难受啊,必须吃安眠药才能睡着,他自豪的说他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好...”
“是,我们一家人的睡眠质量都很好。”已经确定张蓝没事的妇人一脸自豪。
方译有点意外,自己随便找个理由竟然这么合适?接着说道:“然后他还说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一粒安眠药....”
“是,我们家人连感冒药也几乎没吃过。”张兰的父亲,这个身高马大的男人一脸骄傲。
方译稍微愣了一下,又说:“然后他就把我抽屉里的安眠药拿走了,一下子吞了三粒,我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