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舒九鸣猛然回头,但身后除了寂静的潭水空无一人。
什么人竟然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身后?
“想做什么不必偷偷摸摸,出来一战!”舒九鸣警惕的环顾四周。忽然一股奇异药香传来,当她意识到不对时已然脑袋昏沉,摇摇欲坠。
“睡吧,与恶妖一战必然十分劳累。是时候歇歇了。”
依旧是那道阴冷的声音回荡在舒九鸣耳边。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睡过去,但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挣扎了几下便沉沉合上。
舒九鸣昏倒没多久,一双厚底玉锦鹿皮靴最先缓缓踏草而来,晚间洇湿的草地略有水汽,将来人的红色衣尾微微沾湿,留下几块暗色的阴影。
带面具的男子蹲了下来,先是静静的观察了一会儿,在确认舒九鸣是真的昏迷后才轻轻拨开她脸上的碎发,声音沙哑且轻弱,“上君,好久不见了。”这人嘴角含笑,但眸中却未有任何暖意。
他的手顺着舒九鸣的脸庞一路下滑,直到握住她的手腕,轻柔且残忍的在上面划开一道口子。
“主人”,身后一人递上玉盒。
男子接过打开玉盒,只见里面有一蠕动的冰虫,他将玉盒靠近伤口,里面的冰虫迅速循着血腥味钻进舒九鸣的伤口中。不消片刻,舒九鸣的手腕已完整如新。
这人静静的看着舒九鸣,随后伸手将她轻轻抱起,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口中喃喃道:“世人皆言你修无情道,对你百般谩骂,连我也差点被骗了。上君,这五百年,你把自己保护的真好啊。”
“但是今后,便没有这么好运了。”
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狠毒的话。面具男子用手背轻抚舒九鸣的脸庞,既像对着一个珍贵的易碎物品,又恨不得下一刻就杀掉手中人。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面具男子身旁的人躬身道:“主人,她那两个小徒弟来了。我们还是早撤退为妙。”
然而面具男子抱着舒九鸣似是不愿撒手,侧头冷声道:“要你们有什么用,不能列个阵法困住他们么?”
几人闻声慌忙下跪,道:“主人,寒潭之下的招妖阵眼已耗费过多灵力,眼下再列阵也挡不了多久。而且”回话这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舒九鸣,“风鸣上君修为深厚,只怕要不了多久就会醒,主人还是早撤退为妙。”
面具男子暗自思衬了一瞬,大概是觉得属下说的有道理,不愿与舒九鸣冒险,便毫无留恋的将她放在一边,干脆利落道:
“走吧。”
几人来去如风,似是什么靠着什么阵法传输,转眼已消失在原地。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一直昏迷的舒九鸣猛然睁开眼睛,眸中神色清明,毫无半点昏厥之相。
“咳咳”,舒九鸣捂着胸口吐出一口血。方才她深受皓羯身死之力反弹的内伤,不愿与这些人硬碰硬,便假借昏迷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没想到此法竟钓出条大鱼。
舒九鸣抬起方才被划的手腕,以指为刀再次破开一道口子,运行周身灵力将那冰虫顺着血流逼出体外,很快一只白色的虫子在离体后便僵死不动,再无生气。
“这是蛊虫?”舒九鸣神情微诧,她只能猜测个大概,但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来人莫非是圣水楼?”舒九鸣蹙眉看向方才几人消失之处,“可圣水楼是药修,何时会阵法?”
毒物加阵法竟有一丝似曾相识,舒九鸣猛的一震。接祈鉴回来那一天她便是差点折在五行困仙阵与八爪毒针上。
舒九鸣看着这冰虫紧皱眉头,可是若冲着祈鉴而去,她在潭底与皓羯斗法时便是他们动手的最好的时机,为何祈鉴现在还安然无恙?
还没等舒九鸣想明白,祈鉴已经带着道宁向这边奔来。
“师傅?”道宁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后山。
舒九鸣将冰虫收起来,撑着草地踉跄的站起来,开口道:“我在这里。”
脚步声渐近,祈鉴与道宁衣袂飞扬向她冲了过来。
祈鉴最先冲了过来,先是前前后后仔细看了一遍,见她没什么伤这才顾得上喘粗气,磕磕绊绊道:“李诺醒了,我便猜到你已经得手,拉着道宁来接你。”
舒九鸣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一股大力袭来,不知道什么东西扑了过来。
“师傅你没事儿吧!”紧跟而来的道宁一把抱住了舒九鸣,“师兄说你们遇到了蛟龙皓羯,那东西我听说过,只怕您也打不过啊!您没事儿吧。”
舒九鸣被撞的直皱眉。
祈鉴看着道宁光明正大的抱着舒九鸣,想伸手却又收了回去,平复了下心情,故作轻松的关心道:“是啊,怎么样了?没事儿吧?”
舒九鸣想说的话堵在嘴里。此刻看着祈鉴,又拍了拍扒在身上的道宁,欣慰笑道:“没事儿,我这不是好好的出来了吗。”
“没事儿就好。”祈鉴应了一声便将道宁从舒九鸣身上扒下来。到底是男子,这样抱着她成何体统。
“你呢?”舒九鸣上下打量了一下祈鉴,“那海神花将你送去了哪?”
“李府”,道宁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着急替祈鉴答道:“我正守着那李诺呢,师兄从天而降掉在我身上,还正巧一屁股坐在我头上,我当时还以为来了什么吃人脑袋的恶妖呢,吓得我差点挥剑砍过去。”
噗。
道宁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讲的绘声绘色。舒九鸣想象了一下祈鉴与道宁狼狈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边笑边应道:“安全回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