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坦日子一晃而过,转眼间祈鉴来风华剑宗已两月有余,修仙界关于“不死之身”的传言也尽数平息下来,大约是谁都找不到人,只当是流言无稽罢了。
这两个月舒九鸣并未教祈鉴什么拳脚功夫,只是日日清晨带他吐纳,训练他辟谷,戒荤食酒盏,静心修道。
但祈鉴是个凡人,还是个活了一百年实打实的凡人。人生最大的乐趣就是好肉好酒,逍遥自在。他本以为这修士不比佛家,不必守清规戒律,却不曾想舒九鸣简直惨无人道,顿顿无肉不说,连酒都喝不得。
忍不了,这属实忍不了。
此时舒九鸣正端坐在梧宁台入定冥想,只听祈鉴的心声在耳边一道道传来:
“肉啊~我的肉啊~”
“酒啊~有没有酒啊~”
“呵”,舒九鸣一向沉静的面容不禁露出一丝浅笑,“收个徒弟还不错,每天都有免费的戏听,就是太吵了些。”
但笑归笑,舒九鸣终是不会如此苛求一个刚辟谷的凡人。
“两个月了,也该松一松了。”只见舒九鸣打了一个响指,师徒之契中的心声传递被她掐掉。
“我可不想日日听你哀嚎,自己去玩玩儿吧。”
舒九鸣有心放祈鉴出去,却不愿直接告诉他。只见她沉思片刻后冲着风华剑宗的弟子阁发出一道离山信号。
她不愿亲自带祈鉴下山,自有人会上来。这些弟子们是什么心思她清楚的很。
舒九鸣发完信号便移步去了空灵剑域,她好久没练剑了,也是时候活动活动筋骨。
此时木织堂内的外门弟子阁正在午休,只见灵阳山一道独属舒九鸣的紫色灵光一现。一群人面面相觑了一瞬,很快你一言我一句的讨论起来。
“是风鸣上君的离山信号?”
“上君、长老要去哪除了告知宗主外向来不会发信号,这风鸣上君又在作什么妖?”
“是啊,难道是带祈鉴师兄下山历练了?”
一般长老与上君带弟子下山历练,是要发离山信号的。
“屁,祈鉴师兄只来了两个月,灵核都没结出来,下什么山啊!”道宁一骨碌爬起来,在几个乱猜的小弟子头上挨个拍了一把。
“再说”只见他贼眉鼠眼的朝着几个小师弟一笑,“我们要是想知道祈鉴师兄怎么样了,御剑上灵阳峰看一看不就行了。”
弟子阁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小弟子怯怯的说:
“啊,我可不敢。”“对,我也不敢,万一撞到风鸣上君怎么办?”他们一听上灵阳峰全都散开了,可没那胆子。
“瞎,瞧你们那没出息的样子”,道宁恨铁不成钢的挥了挥手,“你们不去,我去!”。道宁是个说干就干的行动派,此刻已步伐矫健的出了弟子阁。
“师兄小心啊!”几个弟子扒在门上看着道宁的背影。
不过半刻,道宁已御剑上了灵阳峰,不过到了停鸣殿外却有些犹豫,这风鸣上君就算不在也不能擅闯她的居所吧?
只见他一会儿作势要推开门,一会儿又退后了几步。这么来回了几次,终还是没胆子进去。
“就这么下去?”道宁想走,又犹豫了一下,“不行,这也太丢人了。”
道宁环顾了一圈四周,眼见着没人便清了清嗓子,站在门外叫着:“祈鉴师兄~祈鉴师兄?你在吗?”
此时,舒九鸣提着剑站在空灵剑域的木桩上微微蹙眉,“这么小的声音谁能听见?”
风鸣上君一挥手,殿门外的结界晃动了一下,道宁的声音很快以几倍大的音量传入祈鉴的净灵阁。
“祈鉴师兄!”
“谁?”祈鉴正在榻上挺尸,听到有人叫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一脸欣喜,“是道宁吗?你在哪啊?”两个月了,除了舒九鸣他连个活物都没见到过,道宁来的真是及时。
“祈鉴师兄你在啊?”道宁的声音听起来也十分高兴,“我在停鸣殿外,风鸣上君离山了,我这才敢来看看你。”
净灵阁离殿门还有一段距离,不过舒九鸣替他们用法术传音,二人说话倒是一点都不费劲。
“师傅离山了?我上午还看见了她,她离山怎么没告诉我啊?”祈鉴听着一时有点失落,这人要走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啊!
舒九鸣挥剑的手微微一顿,诧异的扭头看向净灵阁。怎么现在师傅去哪还要和徒弟报备了吗?
此时只听道宁的声音继续传出来,“瞎,师兄你就别纠结了,师傅去哪还用和徒弟报告吗?你快出来吧。我带你出去玩儿玩儿啊!”道宁的声音十分兴奋,只见他笑的露出一对酒窝和虎牙。
“下山?”祈鉴听着声音犹豫了,他现在的身份属实不应该下山。但是,他好久没有喝酒了,还真是有点馋。
“师兄,快出来吧。”道宁有些着急了,“你再磨蹭一会儿上君就回来了,你倒是想走都走不了。”这师兄脾气这么软,真是要被风鸣上君欺负死了。
听着道宁的催促之语,祈鉴一时也有些心动。听说不死之身一事也平息的差不多了,就这么一趟应该没事儿。他心里拿定主意,瞬间喜笑颜开,“好,等我一下啊。”
“外面就那么有意思么?”舒九鸣一边练剑,一边通过结界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只见祈鉴将中午给自己做的桃酥包了两块放在梧宁台的门口。然后高兴的向外狂奔,好像一只重获自由的撒欢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