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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第10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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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的事大概真的只是个不足为道的小插曲,他俩很快又像一直以来的那样和谐融洽了。阿斯塔从上学的时候起就想在三把扫帚光明正大地喝一次火焰威士忌,如今作为教工回到霍格沃茨一带,终于有了机会。可是伊诺克说他今天不想喝黄油啤酒,她觉得一个人喝酒没意思,就和他一样要了一杯峡谷水。他们聊了过去又谈现在,都很投机很愉快。最后阿斯塔说,她下午的时候顺嘴告诉了隆巴顿先生,伊诺克给他的那包号称“正好手头上还剩一些”的苹果派和南瓜馅饼是自己跑到厨房去专门给他做的。尽管知道隆巴顿先生已经到了家、一定发现了那小包里有他全家的份也看见了那张写得很认真的圣诞贺卡,伊诺克还是立刻满脸通红。现在他只希望隆巴顿先生不会说出去——尽管并没有一条规定说教工不能到厨房做东西吃,和家养小精灵们出现在一个地方做类似的事终究和他斯莱特林贵族的身份不太搭调。

阿斯塔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伊诺克也跟着站起来。他穿上自己进门的时候脱下来的长外套的时候,阿斯塔看着她的椅背困惑地问:“呃,伊诺克,你看见我的外套了吗?”

伊诺克装模作样地四下看了看,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这是做什么,”阿斯塔比刚才更迷惑不解了,“我会保暖咒的。”

“我也会,”伊诺克说。他用试图用目光向她传达“你给我个机会让我表现一次”的信息,她理解并妥协了。

阿斯塔的个子不矮、肩膀也挺宽,可是裹在他的外套里还是显得小小的。他把她搁在桌子上的围巾也拿起来给她围上——刚参加完那次聚会的那几天里,他还可以很亲切地把她的头发从围巾里拿出来;可是现在她又把它们剪得很短,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帮她把鬓角的那两撮不规矩的头发顺到耳朵后面去。

然后阿斯塔也给伸出她那双已经在扫帚上磨出了新茧的手给他整理围巾。“唔,是啊,”她也捋了捋他耳朵边上的头发——不过伊诺克的头发一向很整齐,显然她这么做只是想顺势蹭蹭他的脸罢了,“我对你的保暖咒印象很深刻。”

伊诺克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学生时代他曾经经常给她用保暖咒——偶尔会手把手地教她、纠正她的动作,但没有把自己的衣服给她穿过。他俩走出三把扫帚的时候,阿斯塔毫不掩饰地揪起他的外套领子闻了闻。

这举动让伊诺克有些慌张地从她身上移开了目光。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但霍格莫德的路灯还没有亮起来。他记得自己为了礼貌特意事先做了一些处理,让它别带着太多自己身上的气味。不过他在一定程度上也猜出阿斯塔还是会注意到了:一则她一向在这些方面很敏锐,二则她总是不肯放过一点儿落在她手里的他的东西。

“我知道你用的古龙水和洗衣皂牌子,”她果然犀利地评论道,“我总觉得它们闻起来清新又稳重。另外有至少三种常用的医用魔药的气味,闻着也挺舒服,很有安全感……但你身上的草药味儿我一直都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我想有鼠尾草,但不止这一种。”

“呃,”他惭愧地回答,“也许你才该有条狗做守护神。”

她松开手让他的领子落回胸前,然后低下头又一次嗅了嗅,像某种很富于野性的小动物似的。然后她认真地说:“它闻起来和你一样像是从一大缸迷情剂里捞出来的。”

“我觉得你也是。”伊诺克不安但诚实地回答道。然后他局促地把双手揣进——鉴于外套给了阿斯塔,只能揣进裤子口袋里。阿斯塔用有些嗔怪的目光看了他一眼,意在他不该在这大冷天把外套给自己穿。然后她也把手放进口袋里——他的外套口袋里。再然后,大概是摸到了什么东西,她眨了眨眼睛,不说话了。

伊诺克在她的目光再次对上自己的之前就感到脸上发起烧来。他的心跳得很快、很重,简直害怕自己会在这紧要关头晕过去。他俩就这样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并排走着,天边的夕阳快要挨上远山了。

“你总是这么擅长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很复杂。”阿斯塔沉默了一阵儿才说道,伊诺克能看见她的两颊也泛起了红晕,“如果你直接一点儿,我们都知道我会是什么反应。但那样就不是你了,就跟你在……唔,每一个“第一次”之前,都总喜欢先看我一眼一样。”

“是啊,你说得对,”他不好意思地承认道。我这样莫名其妙,大概除了你真就没人会要了,他想,所以能不能给个面子……但他没把这话说出来,他并不想听阿斯塔把这句话的主语和宾语变一变再还给他。

“我猜你是想给我提供一个深思熟虑之后再作出答复的机会,但我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在伊诺克听来,她这几乎就是在说“好”了。但是他看出来她还有话要说,就没有打断她。在这种日常生活中的小事情上,他们仍然很有默契。

“说来你可能不信,唔,”阿斯塔盯着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我曾经还真的想过有一天你会问我类似的问题。我在梦里见到你,然后你就……很高傲地问我敢不敢。”

伊诺克想这世界上没几件事是她不敢的,但他不想让自己高兴得太早。“这不应该,”他于是强装镇定道,“我以为你知道我会问得谦虚一些。”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阿斯塔认真地说,“那时我才刚发现我有那么喜欢你,而你看上去对我真的不太有兴趣。醒来之后我还为这样丢人的幻想尴尬惭愧得无地自容了好久——话说回来,即使是在今天,我也仍然觉得你才是那个该再确认一次想清楚了再走出这一步的人。”

伊诺克的目光稍微飘忽了一下;太阳已经和远处的山粘在一起了。尽管不常提起,他的确还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态。我好像是忍不住去期待见到她,那个很稚嫩很青涩的伊诺克迷迷糊糊地想,但我应该不至于真喜欢上这个家世、性格、长相和能力都很一般的小姑娘呀。不必说,十三岁的他是一定想不到他们俩会有今天的——这个“各方面都很一般”的姑娘恐怕真的改变了他人生的轨迹。无论如何,现在这个已经被改变了人生轨迹的他相当笃定地觉得这是件好事情。后来他开始希望她能叫他的名而不是姓,还在她学会守护神咒之后主动提议再教她分辨守护神的颜色;可是她没领情——尽管没表现出来,可他心里居然真的有点儿不太好受。再后来,天知道被她亲切地用教名称呼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每当她像那样灿烂地笑着、热忱地咧开嘴念出他“e”打头的名字时,他都感到自己和那五个字母一样被她赋予了新的生命。十六岁的伊诺克这么觉得,十余年后仍然如此。

“如果你觉得我太仓促了、不够有诚意,”已经二十九岁了的伊诺克尽量温柔地说,希望自己能不显得太紧张,“我可以明年再——”

“我完全不怀疑你的诚意。”二十八岁的阿斯塔说,她倒是很冷静,“我很抱歉我在宣布退役那天对你说了那样的话。”

“我理解,”伊诺克急切地说。

“我知道你会这么说,但那是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没人应该为善解人意和宽容大度而受到伤害。但我并不像你一样好,我脾气很坏,而且……”

“那不影响我的提议。”伊诺克温和地打断了她。这个词似乎有些重了,阿斯塔被它搞得有点儿发愣。“抱歉,”他说,尽管他的歉意其实并没能让他真的后悔把刚才的话说出来,因为在他看来这本身就是件不容模糊的事。马尔福夫妇把这事确定下来的时候,水蓝儿被德拉科亲得七荤八素神魂颠倒而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的权利。伊诺克很清楚自己和阿斯塔并不像他们那样天造地设,因此他不可能效仿德拉科的做法。但凡不是德拉科和水蓝儿,那都会很轻浮的。

太阳已经被山挡住了大半,天色要暗下来了。

“我也想过我可能太仓促了。”他礼节性质地说,但心里其实不以为然,“我记得你说过你和你那第三个男朋友确定关系之后一年多都没……”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阿斯塔冷静地打断他,“你和他不一样。”

但愿如此。伊诺克没有回答——他想起刚才的对话,觉得很惭愧。阿斯塔若有所思地瞧了他一会儿,又问:“这是你今天这么紧张的原因吗?”

伊诺克相信友好的实话总不会有错。“是。”他老老实实地承认道,“我刚才那样是因为真的很希望你能答应我。如果你愿意给我这样一个承诺的话,我可以别的什么都不要。我不想委屈你。”

说这话的时候,他没移开目光,一直望着她的眼睛。借着最后的一点儿天光,伊诺克注意到她让他望得脸红了。

“太好了,我也是这么想。”阿斯塔有些难为情地说,“但受委屈就好像是你的基本需求之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能用不受委屈这种委屈来满足你那种需求吗,就算是……就算是为了我?”

伊诺克沉默着点了点头。这听上去像一种更上位的牺牲——如果她想要他那么做,他当然会乐意去尝试的。

“唉,我也不好说。”阿斯塔说,“我总害怕我会对你造成你不想要的影响。就好像菲利萨只要不被我牵连就可以一直和顺、规矩又温柔;雷蒙德只要不跟我计较就可以一直体贴、友善又平和。水蓝儿本来总是淡然镇定、从容不迫,可是看见我就会货真价实地动怒;德拉科平常都是风流倜傥、游刃有余,可是一跟我跳舞就会踩到我的脚……”

“你上次就没让他踩到你的脚。”

“那只是偶尔一次。要是相处的时间长了,总会出问题的。”

这话听起来就像她已经认为他俩的关系不该止步于短时间相处了。伊诺克不清楚该不该小小地——阶段性地高兴一下。

“在我看来你好像还挺为之自豪,”他说,“况且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我没有觉得不习惯。就现在来说,我具体是哪儿让你觉得是因为你才不太好了呢?”

“没有,目前看来完全没有,在我看来你好得无可挑剔。但我不确定这不是因为我们还不够近——”

“我并不这么觉得。”他恳切地说,“正相反,我觉得你是个能催着我有所长进的人:关于我自己、关于这个世界,只在有你陪着的时候,我才敢承认一些事情。”

伊诺克的话说完了,可是有那么一段时间里阿斯塔一言不发、光盯着他瞧,让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最终她说:“听起来好像你挺喜欢我让你不舒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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