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阿斯塔天天迟到的坏毛病好像有了要改正的迹象。尽管如此,她这个学期第一次走进黑魔法防御术课的教室时,乌姆里奇教授也已经坐在讲台的后面了。她穿着前一天晚上穿的那件毛绒绒的粉红色开襟毛衣,头顶上戴着那个黑天鹅绒的蝴蝶结。
“同学们,早上好!”看着坐下来的斯莱特林,乌姆里奇教授说道。
阿斯塔小声嘟哝了一句“上午好”,但是以雷蒙德·贝洛克为首的斯莱特林们齐声喊道:“上午好,教授!”阿斯塔早就对自己和斯莱特林同学们的不同步习以为常了,但还是纳闷为什么他们总是像约好了似的。
“非常好,”乌姆里奇教授非常满意,显然没有注意到阿斯塔,“现在,请大家收起魔杖,然后拿出羽毛笔。阿斯塔想跟菲利萨对视一眼,可是菲利萨正看着雷蒙德。阿斯塔恼火地收起魔杖,拿出羽毛笔、墨水和羊皮纸。
她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看见乌姆里奇教授打开她的手提包,抽出一根短得离谱的魔杖,在黑板上使劲一敲,于是黑板上就出现这样的两行字:
黑魔法防御术,
回归基本原理。
然后乌姆里奇教授就开始用她比阿斯塔还难听至少一百倍的声音念书。阿斯塔盯着自己的课本琢磨了一会儿“在一群规规矩矩的斯莱特林里举起手问乌姆里奇为什么不像卢平教授和小克劳奇一样教魔法”和“干脆冲乌姆里奇大喊‘神秘人已经回来了,我们为什么不学点儿有用的’”哪种行为更恶劣——对阿斯塔来说也就是哪种行为更值得她去折腾;但她想着想着居然在乌姆里奇的声音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教室空空荡荡,只有雷蒙德和菲利萨还站在她面前。
“终于醒了?”雷蒙德说道,嫌恶地盯着她。全班都知道他们俩不对付,自从一年级的时候她嘲笑水蓝儿而他维护水蓝儿那次开始就是这样。不过本来也没什么人喜欢她,阿斯塔对此并不在意。
“早上好啊,”阿斯塔说,用力眨了眨眼睛。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节课,现在眼球被压得看不太清东西。阿斯塔低头看看课本,发现书页已经被睡觉的时候流的口水打湿了。她慢慢挪开因为被压了一节课变得僵硬的胳膊,从书包里摸出魔杖使了一个“清理一新”。
菲利萨怜悯地看了阿斯塔和她的课本一眼,然后虔诚地背诵道:“作为魔法部的支持者,身为贵族后代的斯莱特林要是不配合台上的大□□,你觉得会惹出什么事来?”
“这什么,”阿斯塔放下魔杖,揉揉眼睛,“我没听懂。”
“首席的原话。”雷蒙德说道,“你在乌姆里奇的课上睡觉,这种愚蠢的行为不仅完全是在给斯莱特林惹事,也对老师没有基本的尊重。作为斯莱特林,你竟然不知道低着头做人。”
阿斯塔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决定也用水蓝儿的话来回应他。“‘邓不利多机智、冷静、谋划力,纯血,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格兰芬多,可是他没有进入斯莱特林。因为他没办法逃脱道德的桎梏,他不敢付出与天下为敌的代价,只为了追求自己的信念。’”她阴阳怪气的语调在雷蒙德和菲利萨眼里简直是对首席语录的亵渎,“怎么定义‘道德的桎梏’?‘对老师礼貌’算不算?”
水蓝儿说这段话的时候阿斯塔是一年级。她当时根本没听,还是后来伊诺克给她复述的时候记住的。